草丛里趴着一只后背全是麻点的癞蛤蟆,赵铎不动声色将其踢走,又顺手弹开草叶上结丝的花脸蜘蛛。
西南多虫蛇,赵府的小侍子们前前后后撒了三回药粉。
整个空气里都弥漫着草药的味道,殷呈担心这些药对孕夫不好,赶紧去问了小侍子,听说无害后才放下心来。
赵朗的夫郎得知他们在路上捡了个孩子,专程去请了奶爹爹来照看小梨。
林念一时没了事做,心思就放在了给珍珠梳头上。
五毒堡打造的银饰尤其好看,尤其是赵夫郎还送来了一套本地传统服饰。
珍珠本来就随了俩爹,容貌上自然没的说,只是现在年纪小,一张小圆圆脸可可爱爱。
如今换了一身衣服,看起来还真像是五毒堡的小圣子。
然而真正的小圣子赵铎却不是每天都能来陪珍珠玩的,他课业繁重得很,年纪轻轻就要学好多东西。
殷呈看了都感叹,黄毛也只是比珍珠大两岁而已,就失去了快乐的童年。
西南军营地,赵朗给林云堂安排的新任务,虽然明面上是让他来接待呈王殿下,实则却是假公济私,给他放个假。
林云堂自然也知道将军的意思,只是他却不愿。
幺弟这次来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他跟兰书的事。
可一旦此事被揭开……林云堂沉默着,一时思绪万千。
赵朗却说:“这事儿你也不可能瞒着他们一辈子,云堂,你得面对。”
林云堂叹了口气,领命,告退,骑着快马连夜奔向五毒堡。
半夜,月光洒进屋子,一片凄冷。
床榻上,珍珠缩在林念怀里,林念又靠着殷呈,一家三口温馨而美好。
殷呈却突然睁开眼。
他小心地将林念放在他腰间的手拿下来,给老婆孩子掖好被子,又把珍珠的粉色蝴蝶结球球放在他身边,这才起身。
他披上衣,翻窗出去。
兰书坐在屋脊上,手边一壶酒,他就这么盯着月亮,一动不动。
殷呈翻上屋脊,“你这是在干嘛?”
兰书本来没哭的,可委屈的时候最听不得安慰,哪怕对方只是问一句,他眼泪就大颗大颗往下砸。
殷呈上一次看见兰书哭,还是在北境军出现炎汝细作的时候。
那人是兰书的挚友。
那时他亲手解决了细作,杀了自己的多年好友。他的目光却是冷的,坚定得似乎内心从未动摇。
可没人知道,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坐在城墙上,看着塞外大漠孤烟,眼泪就这样无声地落下来。
然后,他辞去军师一职,远走他乡。
“你别哭啊。”殷呈也不知怎么安慰他,“实在不行咱们就去把老四揍一顿,给你出出气。”
兰书颤抖着唇,声音哽咽,“我真是贱啊,他都让我做妾了,我还眼巴巴来宁州找他。”
“咱们这不是来查了嘛,这事儿肯定不对劲。老四那种老实人,也就你能勾引他。”
“殿下……”兰书哭着说,“万一他真的有相好的……我怎么办?……我是真的喜欢他。”
殷呈哪儿跟人聊过情感话题,他挠挠脸,“那就把他喜欢的那个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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