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呈这身份属实不适合在幽梦城久待,楚凝筠将天极心经的下半阙交到他手里之后,就让他离开了。
花月依依不舍地望着他的身影,直到那一抹黑色彻底从他的视线里消失。
“小花月,时间还早,过来喝茶。”
“喔。”花月收回视线,跑去案几旁坐下,端着茶杯小口小口的抿。
楚凝筠将茶点推到花月面前,“有心事?”
花月抬起头,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师爹,他来炎汝多危险呀,心经我去送不就好了。”
楚凝筠轻笑,“你不想他来看你吗?”
花月抿着唇,半晌才嗫嚅着说:“想……想的……”
“我敢让他来,自然是有把握他能全身而退,不必忧虑。”楚凝筠揉了揉花月的脑袋,“小花月,空桑岐打算立你为储,此事你可知晓?”
花月说:“听那些人说过。”
“有什么想法吗?”
花月摇摇头,“我才不想要他的皇位。”
楚凝筠道:“你得要。”
花月茫然,一双大眼睛清澈极了,“要来做什么?”
“炎汝和大殷延续了百年的战争,总要有人来结束。”楚凝筠说,“小花月,只要你登上皇位,两国才算是真正的和平。”
花月说:“可我是个哥儿啊,他们肯定不服我……”
“只要你足够强,就可以堵住天下人的嘴。”楚凝筠笑道,“小花月,我可是对你寄予厚望哦。”
花月沉默片刻,说:“那我该怎么做,师爹,你教我。”
楚凝筠勾起唇。
那天下午,师爹就开始给花月安排课业了。
花月捧着满满当当的课表回到了自己的宫殿。
薛在水感叹道:“没想到这俩徒子徒孙,竟然还挺听话。”
楚凝筠莞尔,“薛大侠,你也不差。”
眼前之人虽是笑着,语气里却听不出喜怒,不像是打趣,倒是有些警告的意味。
楚凝筠似乎在说:那你管得太多了。
薛在水当即闭上嘴。
楚凝筠仍是笑着,语气也很温柔,只是说出口话却极尽无情,“在水,把脸缠起来,我不想看到你这张脸。”
薛在水心中有愧,没有半句怨言,用绷带将整张脸都缠了起来。
若是殷呈在此处,必定要嘲笑他:这谁还分得清你跟木乃伊?
可这偌大的塔楼,只有他们二人。
楚凝筠走后,一阵穿堂风吹起经幡,吹地那一排排的铜铃清脆作响。
徒留一地清冷。
薛在水捂着自己的脸,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也不知是在笑什么。
等到花月回到寝宫,开始严格按照师爹给的作息表行动。
侍子前来问他是否传膳的时候,花月才一拍脑门,总算是想起来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事。
他今日和迟煦约好了出去玩,结果自己完完全全将这件事忘记了。
花月也顾不得吃饭了,飞奔出宫,来到两人相约的地点。
此时天色已晚,晚到什么程度呢,漫天的星子盖在头顶,一轮明月皎洁。
迟煦靠在石桥旁的墩子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手里的刀轮。
月光撒在青年英俊的面容上,他神色淡然,一半的脸隐匿在黑夜之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花月气喘吁吁地在迟煦面前停下,他还是比较在意这个好朋友的。
毕竟他来了炎汝以后,以前的朋友就剩下迟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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