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儿媳妇自己找,他就不相信,G市那么大个地方,真像邓蕴晖说的那样,一个女人都找不到。
后来邓老爷子蹲啊蹲,还真给邓蕴晖找了个女人来。
邓蕴晖当时住在学校的教师宿舍里,邓老爷子下来了,他就申请了个两室一厅,每天他去上班,邓老爷子就在校园里面瞎转悠,和小区里的老人家下棋,唠家常。
邓老爷子有农村人爽快热心的好性格,来了没多久就和小区里的老员工打成了一片。
就是这么一打,邓老爷子和某位已经退休的老员工熟络了,知道家里也有个和邓蕴晖差不多大但就是迟迟不结婚的“大龄剩侄女”。
老员工的侄女叫淑惠,在外国留过学,喝了两年的洋墨水回来就全盘西化,挑对象眼高手低的,家里介绍的都看不上,一下子剩到了现在,全家人头都疼。
邓老爷子一听好像有戏,再一打听,正好,那侄女和邓蕴晖一年的,也是在G市的外企工作。
两人一合计,决定当月老把两个都耽误不得的孩子撮合在一起。
当晚回去,邓蕴晖就被通知周末要去和人相亲。
“淑惠?妈好像不叫这个名字啊。”
“因为这就不是妈妈啊。”
邓如茵看柏明安一脸了然又期待的眼神,笑了笑,继续说下去。
邓蕴晖对于相亲这种事情没抱什么希望,他每天忙的要死,真是没什么时间和女生交流。
这次相亲,也只是为了不让邓老爷子的期待落空。
反正他服从调剂,要是到时候女方看不上他,那也不能怪他不是吗。
结果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年龄真是大了,那个传闻中很挑剔的淑惠一眼就看上了邓蕴晖。
邓蕴晖年轻的时候长得好,又是大学教授。
方方面面都体面,淑惠很满意。
邓蕴晖也挺满意淑惠的。
当时港片流行,
淑惠打扮的和香港电影里的女角色很像,精干的短发,西装裙套装,高跟鞋走的又快又稳。
思想合拍的两个人对彼此的第一次见面都很满意。
回去之后邓老爷子看邓蕴晖的反应高兴的不得了,
于是邓蕴晖和淑惠又继续了第二次,第三次的见面。
那个年代的人们开放又保守,邓蕴晖和淑明显对对方都有好感,可是为了水到渠成,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正式恋爱。
邓蕴晖和相亲对象都快谈上甜甜的恋爱的时候,曾雅颜坐在大使馆的门口拿着被第打回来的材料面色灰白。
那个年代的美术生,
境况比现在还差。
曾雅颜在美院读完研究生一直留在学校当助教。
可那个时候国家大力发展科学技术,学艺术的自然而然被认为是吃不起饭的行当。
好不容易当了三年的助教,终于有了去国外顶级美院进修的名额。
可大使馆的签证官无情的打回了曾雅颜的签证材料。
资产不过关,无法出国。
曾雅颜激动的心犹如被泼了一桶凉水。
当时中国的国际形势还没这么乐观,出国的人少之又少,就连美院每年公派出去的名额都只有教务人员才有,就这,每年还只有两个,僧多肉少,自然关卡重重。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曾雅颜断然不会继续读研,读完之后还继续以助教的身份留在学校当差。
美院不是其他大型重点院校,助教的工资少的可怜。
资产过不去,曾雅颜仔细想想肯定也想的明白。
她从小就心高气傲,长的漂亮,穿着最普通的劳动服都有人夸她气质突出。
曾母看女儿先天条件那么好,绘画又有天赋,她自己也热爱。
咬咬牙,顶着钱财的压力,和曾父两个人累死累活,一路供曾雅颜读到了研究生。
曾雅颜清楚父母为了自己已经拿不出来出国的钱,她去求助之前的导师,学院的院长,身边朋友,亲人,能求的人都求了。
可是大家都是一个泥巴堆里滚的,谁也不比谁经济条件好。
曾雅颜是个好苗子,真的热爱艺术的那种。
院长看她走投无路的样子,隐晦的暗示她,短时间内赶紧找个有实力的人结婚,或许是唯一的机会。
结婚?
那和把自己卖了有什么区别。
梦想和现实撕扯着曾雅颜。
求门无路,朋友看曾雅颜心情不好,带着她到酒吧参加联谊。
正巧那天联谊的男生里有邓蕴晖。
曾雅颜朋友当时的男友和邓蕴晖是大学同学,
邓蕴晖本来不想去的,酒吧那种地方,他一听就觉得会坏事。
但是架不住好友的磨,说人多去了才热闹,没办法,他只能被拉去撑个场子。
结果邓蕴晖一去,就看见一个港风美女对着酒瓶吹酒。
大波浪,西装套裙,高跟鞋。
如果说淑惠打扮的像香港电影里的女角色,那邓蕴晖觉得,曾雅颜就是香港电影里的女主角本人,美的张扬,美的不可方物…
只是这个女主角似乎是个酒鬼,对着瓶子吹,身边的女生拦都拦不住。
邓蕴晖怯魅,美女好看,可他的教养让他不能多看。
只是架不住酒过三巡,人们各嗨各的时候,美女主动来招惹他。
曾雅颜真是喝醉了,看不认识的男人堆里有个长的还挺好看的,就扑上去和人大倒苦水。
也不管根本不认识人家。
邓蕴晖开始被吓了一跳,但是从曾雅颜声情并茂的哭诉中也听出了个大概。
曾雅颜想要出国留学,但是因为穷签证批不下来,四处筹钱又筹不到。
“你还缺多少?”
邓蕴晖鬼使神差的问了句。
“三,三万。”
曾雅颜摇摇晃晃的比了个三。
邓蕴晖表示三万块钱,自己有。
曾雅颜眼里一亮又一亮。
似乎清醒了不少,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看着邓蕴晖。
可是邓蕴晖说完这句话也没了下文。
不知道那句话到底说的什么意思。
大肥肉在前,曾雅颜支支吾吾,说和邓蕴晖能不能去外面说点事儿。
结果事说着说着就说到床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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