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好“价格”后,鹤乔便让李沧负责安州跟少府的接洽,她自己则又当起了甩手掌柜。
在这件事上,她这个甩手掌柜当得那是一点儿负担都没有。
别说她已经派了李沧出去,就算她什么都不做,天子也绝不会让她吃一点亏。
这便是鹤乔有恃无恐的原因。
但鹤乔并没有清闲多少。
“殿下,张大人又来了。”
只一个“又”字,便能知道张繇来找鹤乔的次数有多频繁了。
自从拜师后,张繇每日入宫第一件事就是来给鹤乔问安,雷打不动,风雪无阻。
鹤乔正在练习射箭,张繇来时,发现鹤乔头发上竟已经落了一层白霜。
他行了礼,才走到鹤乔面前,随口道:“老师这两日起得很早。”
鹤乔点头,又问他遇到了什么问题。
想起正事,张繇立即道:“是老师所说的历法还有节气的问题,我这些天一直都在琢磨此事,通过先人的记载,我做了计算,结果和老师所说无异,可若要改变历法,实行新历,却有着重重阻拦。”
鹤乔猜到他为什么来了,她了然道:“在太常寺碰壁了?”
张繇老实点头。
太常寺那些人,不论官职大小,不论年龄老幼,在得知殿下收了他做弟子,还传授了他算法送了他算盘,甚至还引导他研究节气让他制定新的历法后,便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他做什么都要阻拦。
后来顾长道出了真相。
顾长道:“连我都羡慕你的运气,何况是太常寺那些人,他们本来就相信殿下是天外之人,是神的化身,这种想法在殿下拿出了诸多利国利民的宝器后就变得更加坚定不移,他们不敢靠近不敢亵渎的神灵,却被你捷足先登拜了师,你要他们如何用正常的心态接纳你?”
张繇是知道了自己不受待见的原因,可他丝毫没有收敛的样子,依旧一口一个老师,气得太常寺众人恨不得架一口大斧烹了他。
鹤乔也听说过这些事,不过她都懒得理会。
她与张繇讨论了一会天文地理,道出了修正节气的原因。
“过于远大的历史影响我们便不提了,只说当下,规范历法修订节气后,百姓便可根据节气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何时万物复苏,何时春雨如酥,何时芒种,何时秋收,何时冬藏,这都是与每一个人息息相关的事情。”
张繇目光灼灼,将鹤乔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在了心间。
谈完这些,鹤乔看向张繇,“你还有事?”
张繇欲言又止。
鹤乔便又回到了靶场,接过周剧递上来的箭,再次开弓,准确无误地命中了远处的靶心。
“殿下,今日练习时间已经超过平时了,您该歇息了。”周剧关切地说道。
鹤乔点头,正要回去,张繇却将手伸向了袖口。
刀柄露出来的瞬间,周剧脸色大变,一个闪身便挡在了鹤乔面前,他神色冷厉地看着张繇,“大胆,你要行刺殿下不成?”
张繇愕然。
鹤乔也一愣。
随后,趁着张繇愣神的瞬间,周剧快速出手,从张繇手中夺过了低刀柄,并将张繇扔给了听到“行刺”后围上来的郎卫和死士。
张繇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人五花大绑并按着跪在了鹤乔面前。
而周剧则将那把刀打开,仔细查验确定没有藏其他毒药或机关后才将其捧到鹤乔面前。
“殿下,他方才神色飘忽,迟疑不定,便是因为此刀!”
周剧说完,张繇立即大喊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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