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乔睡了一觉,谢玄在旁守了一夜。
太医说鹤乔是太过疲劳睡着了,可李沧却觉得不是这样。
殿下迫切地想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完,就好像、好像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一样。
而武安侯亦是一样。
他看不清武安侯和殿下之间那种奇怪的关系,但能感觉到,他们是一类人。
只有武安侯知道殿下想要做什么,也只有武安侯知道殿下这么急躁的原因。
一晚上过去,天际刚泛起鱼肚白,鹤乔便从梦中醒了过来。
梦里汤九用那双写满了偏执的桃花眼直勾勾看着她,一睁眼,端坐床边的谢玄同样用一双凌厉的丹凤眼死死盯着她。
他们都在说:这次看你怎么逃!
鹤乔视若无睹,只问他,“你怎么在我房里?”
谢玄想骂人,可看着鹤乔眉眼间隐隐露出的疲倦又说不出重话。
李沧带着侍女们进来时,就听到他气恼地说了一句话。
“没良心。”
李沧等人都一顿。
没良心?
殿下吗?
若是他们家公主殿下没良心,那这世间还有谁有良心呢?
李沧打量鹤乔的反应,却见她竟然也没生气,心下不由好奇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鹤乔沐浴更衣完,吃早饭时,李沧才告诉她,谢玄衣不解带照顾了她一晚上。
天子都默许武安侯随同殿下一起出游了,对于他们私下的相处方式,自然也是默许的。
鹤乔听完道:“就为这他骂我没良心,到底谁没良心?没把他派去最北的地方当县令,真是对他太仁慈了!”
李沧对此不予评论。
纵然殿下真的想把武安侯打发出去,只怕也不能如愿。
首先,武安侯本人便不会听令。
其次,长安那边,也绝不会允许武安侯离开殿下身边太久。
……
谢玄没赶人,但武安侯却不见了踪影。
鹤乔让李沧去查他在做什么,却得知他将安州的所有公文都搬了去,召集了几个官员一起在批阅公文呢。
她过去时,谢玄正在对着一些奇葩公文破口大骂。
“洋洋洒洒上千字,浪费了不知道多少纸张笔墨,写了一通狗屎不如的东西!”
“你们是怎么筛选的,竟然把这种满篇废话的东西送到了公主殿
“还有这个什么周县令,这种人身上长了个猪脑子的蠢东西,到底是谁举荐上来的?”
其他官员一声都不敢吭,这位周县令,在朝中可是有后台的。
可谢玄根本不理会这些。
他将那些公文放在一处,又吩咐他的亲随,“将这些东西送去长安,交给太子殿下,若朝中不追究其举荐者的责任,本侯便要大开杀戒了!”
亲随刚到门口,便看到了站在外面的鹤乔。
他欲行礼,鹤乔示意他赶紧离开,又对着里面道:“武安侯真是好大的威风!”
一群人下拜行礼,谢玄却冷着脸不说话。
鹤乔走到主位坐了下来,看向谢玄道:“未经我的同意,擅自搬动重要公文,处置我封地的官员,武安侯是要造反吗?”
其他人一听,头都埋得更低了。
谢玄则道:“我还以为,殿下要说‘外戚干政’呢。”
众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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