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遮掩克制?
这话骗骗傻子还行,卫钧可不信。
他觉得谢玄的深情或许不假,那一头白发便是最好的证明。
可在某些方面,谢玄又挺让人无语的。
案桌上供奉着不少姐姐爱吃的东西,其他人都生怕姐姐会饿着,丝毫不敢有任何差池。
谢玄倒好,嘴上说着喜欢,手却一直没停,他的肚子好似一个无底洞一样,什么都吃得下去。
在谢玄再次走出灵殿后,卫钧忍不住嫌弃道:“饿死鬼投胎吗他是?”
李沧依旧在兢兢业业给他的殿下烧纸,闻言解释了一句,“殿下去后的前几日,武安侯滴水未进,只有守夜时才会吃一些东西。”
在他看来,武安侯此举,约莫是怕殿下一个人孤单,才特意陪着殿下一起吃。
卫钧心里又是一怔。
半夜才吃,他是怕自己饿死了,没人给姐姐守灵吗?
卫钧有些心不在焉道:“他这样,陛下知道吗?”
卫钧:“陛下和太子都知道,陛下说,随他去。”
听到天子都对此都持放任态度,卫钧心里便更觉古怪,难道陛下他们都知道武安侯对姐姐的喜爱?
稍稍一想,他又觉得自己太蠢了。
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若陛下和太子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将他们所珍爱的公主殿下许配给武安侯呢?
……
安国公主的丧礼,并未按照她所要求的那样一切从简,反而用了最为隆重的国礼规格。
此事由太子首提,朝臣附议,百姓支持,最后由天子盖章。
隆重的丧礼结束,庄严而宏伟的陵墓大门缓缓合上后,卫钧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武安侯去哪儿了?
他四下张望,想要寻找谢玄的身影,却发现连李沧也不见了踪影。
李沧又去哪儿了?
卫钧满腹疑问,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着李沧和谢玄都该为姐姐去死,但姐姐说过,没有谁生下来是要为了别人而死的。
而且姐姐的遗愿也是不许任何人殉葬。
可他们去哪儿了?
周剧找到卫钧时,大部队已经在回长安的路上了,而卫钧一个人坐在离陵墓不远的大殿门口发呆。
卫钧抬起头,神色有些怔忡,“你看到武安侯和李沧了吗?”
周剧嘴唇微颤,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可在得到验证的这一刻,卫钧的心还是颤了下。
他有些羡慕,也有些惋惜。
有的人想死便能死,也能见到他们日思夜想的人。
有的人,还有一段无尽的征程要走,再次回到长安,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他确实应该羡慕。
卫钧这般想着,又有一个瘦削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面。
他定睛一看,认出了对方,“你……”
来人正是被鹤乔委以重任打理红糖生意的李税,他下拜行礼,“下臣李税,见过小公子。”
卫钧:“我记得你。”
李税颔首,随后从身上掏出了一个荷包,又上前数步,将荷包放在了大殿内的香案上面。
卫钧和周剧都好奇那是什么,李税已经在案前跪了下来。
“殿下,您说的白糖,臣做出来了。”
“臣带着白糖来看您了!”
他声音沙哑,泪如雨下。
“臣来晚了。”
“恭送殿下!”
……
丧仪结束,回到皇宫后,天子便病倒了,所有的政务都压到了太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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