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钟蓁不知道该说啥,她看着那个人,脑袋还在,四肢齐全,胸口起伏的,是个活人。
这个活人是个年轻男的,穿着一身浅色的长袍,看上去是古代汉人的装束。
“救……我……”那人再次艰难地地吐出两个字,似乎晕了过去,但这两个字一下子就把钟蓁的害怕全部扫清。
钟蓁连忙凑过去,“你是不是受伤了?”
其实不用问,他显然是受伤了,衣衫凌乱有斑驳的血迹,右边大腿往下一片褐色,看起来是干掉的血,应该伤在了右腿。
钟蓁掀开他袍子,果然看到用棉布简单包扎过的右腿,她一层层解开,露出已经粘在伤口上的裤子。
她从背包里找出剪刀,小心清理,终于露出伤口。那伤口不大,但看起来很深,肉都翻出来了,虽然早就已经不再流血,但是又红又肿,还流着粘稠的脓液,看上去是……感染了。
伤口感染了是不是要死人的呀?
钟蓁立刻去摸他的额头,果然,烫手。
她可不想再看见死人了!
在这个世界好不容易遇到个同类,她得让这个人活着!
幸好钟蓁一向居安思危,在冰岛的时候出门的装备都很齐全,其中小药箱是必备的,里面各式各样应急的药物都有一点。
这人伤口流脓实在有点多,钟蓁拿保温杯里已经凉掉的水清理了伤口外围,然后给他拿碘伏棉球消毒,包上一层纱布,最后掰出一粒退烧药和一粒抗生素。
抗生素不能乱吃,但细菌感染了就得吃点。钟蓁不学医,医学常识还是有的,她费劲地抬起那人头,掰开他嘴巴喂他吃下阿莫西林和布洛芬,又喂了一些水。
做完这些暂时也没有其他事情能做了,她握着伤员一只手,靠着墙半卧着休息,因为许久没睡觉,身心俱疲,坐着坐着便睡了过去。
再醒来,钟蓁是热醒的。
已经日上三竿,太阳从屋顶缝隙里照进来,暖洋洋的。但主要还是钟蓁穿太厚了。
她一抬手,发现自己还牵着别人的手,那手比她手更热。
挺好,起码证明还活着。
钟蓁站起来脱下巨厚的羽绒服,只一件卫衣和保暖内衣穿身上,才感觉冷热刚刚好。
她再起身看那个受伤的人,发现他眼睛微微睁着。
“醒了?”她一边说一边也不等对方回话,直接拿手再去试体温,“啊不错,没昨天那么烧了。”
“你救了我?”那个人说话了,虽然依然虚弱,但比刚见到的时候连贯了许多。
钟蓁点点头,揉揉眼,这才趁着天光仔细地观察这个人。
躺着的人看起来挺长,不胖不瘦,脸上虽然脏脏的看不清样貌,但综合声音判断应该是十六七十七八反正不到二十的少年,头上挽着髻,扎着镶宝石的冠子,放这个时代,感觉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
钟蓁点点头,忽略了他打量人时不太友好的眼神。
一个小孩子,不跟他计较。
正好这个时候少年肚子咕噜一声巨响,钟蓁忍不住扑哧一笑。
她从包里翻出带着的零食,两块压缩饼干,三条黑巧克力,还有一包坚果,但是水本来就只有一杯,昨天给他洗伤口用了不少,现在只剩个底了。
钟蓁毫不犹豫地扶起少年上半身,把保温杯怼他嘴边,“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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