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很快她就听见硬质布料摩擦的那种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紧接着是数声低沉的“主子”。
钟蓁睡眼惺忪想骂街,被须于暻提前从身后捂住了嘴。
“是我的人,别出声。”
钟蓁点了点头,须于暻才放开她。借着窗户透进来的月光,钟蓁看见自己跟前跪着四个人,原本空荡荡的屋子突然显得很拥挤。
钟蓁仿佛对当下的情况一点都不意外,她只是觉得很尴尬,毕竟那四个人跪在她面前,但跪的显然是须于暻,再躺在中间,就显得很不礼貌了。
于是她打着哈欠坐起来,就小声说,“我猜你们有事要说,那我不打扰你们了。”然后缓慢地翻过须臾暻的脚,滚到靠墙的那边,竟然接着睡了起来。
须于暻的几个下属面面相觑,也就是夜太黑,才没有暴露他们一个个脸上见了鬼的表情。
比起发现他们主子藏在这个小山村,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更让他们震惊。
但显然须于暻并没有向他们解释的意思。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主子,金参将的人看到了主子您留的记号,回营里报告了金参将,金参将随即召集了我等,我等连夜赶来。”领头的黄裕收回自己的好奇之心,干练地回了须于暻的话。
他跟了他家主子十年,可以说是看着主子长大的,主子虽年轻但一向谨慎,但现在说事情都不避着那女的,更是稀奇。
须于暻点点头,黄裕紧接着说,“我们在县城看见了晋王的人,我担心或许被他们看破,方才主子还放了信号,也不知会不会被他们发现寻过来,所以还请主子即刻动身。”
“我知道他们,前几日还有人寻过来这里,看来灌县已经是他们的人了……只是我腿上有伤,走路尚可,骑马恐怕不行。”
黄裕连忙上前一步,“此事属下已知,因此在官道上备了马车,在此之前属下背着主子便是。”
“你们如何知晓我受伤了?”须于暻微微警醒,跟着他的过来的人,全数葬身大越山下,黄裕怎么会知道他受伤的事?
“回主子的话,是常荣告诉我们的,常荣侥幸逃生,此刻正在官道上等着主子。”
“常荣?常荣还活着?”
须于暻十分疑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钟蓁。
这个人不是扒了常荣的衣服还把他埋了吗?怎么常荣还活着?
“没错,据他说当日只他一人生还,详细的事儿,您可以回头问问他。”
须于暻一时想不透其中关节,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放了信号,不光是自己的人会看到,也难保不会被敌手注意到,确实如他属下所说,需即刻动身。
但现在要走,可不止他一个人了。
他又往床里面看了看,那人背对着他,肩膀均匀起伏,竟似真的睡着了。
这种境况竟也能安睡,也是奇人。
须于暻轻轻拍了拍她,低声说,“我们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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