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属实?”
“千真万确,小的亲自查的,今儿在钟家房顶上亲眼得见,错不了。小的……小的也给主子请个罪,之前在灌县,小的以为她是那种,爬主子床的人……对钟姑娘言语之上多有得罪之处……”
须于暻从桌前站了起来,踱步到园中,负手而立。
常荣后面那些请罪的话,他压根没听到。
他很快地想到了许多事情。
他面无表情望了一眼高悬于夜空的满月,想起他是如何遇见钟蓁,钟蓁如何救他、如何帮他疗伤,又是如何助他藏匿,似乎突然明白了济远方丈的话。
方丈所谓的机缘,晋王所谓的贵人,原来都是有迹可循。
他心思百转千回,最后有些落寞。
以前说要把钟蓁收了,他是真心实意的,不光是出于报恩。
他不管她是从哪里来的,就算是因来历不明不能在皇帝面前给她讨个名分,他也必然会护她一辈子。
而现在不同了,她是钟大学士之女,更是某些人眼中的“贵人“,便不是他能随便染指的了……
他又向禁宫的方向望了望,许久才垂下眼帘,跟常荣说,“你跟黄裕他们吩咐下去,我与钟姑娘相识一事勿要透露,今后若遇到钟姑娘,也要如未见过一般,明白了吗。”
常荣不明白,他也没过大脑,脱口就说:“如未见一般?主子难道不是应该要请旨赐婚,八抬大轿把钟姑娘娶回来做皇子妃吗?”
须于暻也没计较他这话听起来像是教主子做事,平时他本来很少向底下人解释的,但现下他竟解释起来,“钟姑娘是我救命恩人,我与她并非你们想的那般,钟姑娘清白之身,我何苦去害人家,再者,钟大学士的门第,我这个身份还是不要去攀扯的好。”
常荣根本就不信“并非你们想的那般”这种话,但主子的最后一句话他还是知道一点利害关系的。
主子一个没有外家支持、寄人篱下的皇子,结交权臣,那就是等着让人猜忌,等人孤立,自己往那个刀山火海上闯。
常荣便不再多说,躬身领命。
“不过,你暗中派个人去平洲,查一查钟二姑娘的过往。”
常荣更加确信了主子和钟姑娘就是如他们想的那般,不然既要撇清关系,那还调查人家做什么呢?
他好像懂了主子话语里的失落。
他可怜的主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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