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看不惯他,我也说过,年轻人,有些虚荣心也属寻常,水至清则无鱼,你便别揪着他不放了。”
“狎妓也属寻常么?”
“什么?”钟蓁她爹毫不意外地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狎妓,裴东来,城东南翠华楼,常客,嫣然姑娘。”钟蓁关键词一个一个往外蹦。
“你怎知晓?”
“我看不惯他,所以让李卫和秦恒去调查他了,人家也没偷摸干,都在明面上呢,一问都知晓了。”
钟世茂放下茶盏,低眉紧锁。
他是信钟蓁的,都指名道姓了,不信也难。
他现下只是心疼,一是心痛才华横溢的一个青年才俊竟然不珍惜前程,考前狎妓;二来也是有点气,狎妓也就算了,竟然拿侍奉母亲来骗他……他本想大力栽培的人,竟然如此不堪。
“竟是我识人不清……”钟世茂重重摇了两下头。
钟蓁看他神情,知道他已经相信并且已经想明白,此时更多是自责,不由得上前安慰。
“爹,人难免有看走眼的时候,您虽是大学士,可也不是马王爷有三只眼,哪儿能看得那么全面。”
“若我能早些发现,好生劝勉,不知可否让他迷途知返。“
“爹,您是内阁大臣,精力都在朝政上,管得着他那些事呢。又不是他爹他娘!且他又不是小孩子,都二十好几了,自己知道走什么路了,别人劝得了一时,劝不了一世的。”
“哎……倒是你看的通透。”
钟世茂本想伸手摸摸钟蓁脑袋,半路停下。
他想起来另一个他资助过的人,看了看钟蓁,想起她刚才说的事,便道,“我忽然想到,你要给你那些颜色取名字,有一个人倒是很擅此道,你不如去问问他。”
其实他潜意识里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让女儿给看看,这个人是不是他也看走眼了。
“爹说的是谁啊?”
“说起来,是原来工部一个书令使,此人极擅丹青,他的工笔画连圣上都夸过,只可惜后来家里犯事被牵连了,这会儿当是在少府监做事。他既擅丹青又有文采,因此做你说这个事,找他最好不过了。等你从你姐家回来,我给你安排。”
钟蓁心急:“爹我等不了了,这事儿影响我店里生意,我一日挣的钱要顶您俩月月俸呢!”
钟世茂吃了一惊,立刻叫秦安去拿了名帖,又简单写了一封信,一边写一边说:“老夫没想到竟有为金钱折腰的时候。“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