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奉上锦盒,钟相打开盒子看了一眼,笑笑。
他与钟蓁说,打人要打痛,但不能把人逼上绝路,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因此把他逼到墙角后,你再给他打个洞,他以后就认定自己是条狗了。
如今,便是挖狗洞时候了。
吴少卿看着钟相笑,心里打鼓,他也不知道晋王怎么想的,让他来干这事。
送礼这种事情他擅长,可是也得看看送给谁,这满朝文武,谁不知道钟相铁面无私,从不收礼,非要让他来吃这个闭门羹!
“吴少卿这是何意?”钟相盯着吴少卿似笑非笑。
吴少卿头皮发麻,生怕钟相下一刻就变脸甩他个大跟头,“钟相,下官能有什么意思,纯纯的仰慕,仰慕。”
“真的没有?”
钟相丝毫没有疾言厉色,却威压逼人,吴少卿莫名就觉得自己像那棒了拶子的疑犯,都快憋不住,就要跪下吐露真情,说是晋王让他送的他啥也不知道了,却不曾想钟相突然开口了。
“好,我收下了,多谢吴少卿。”
吴少卿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家钟相早走远了。
他只觉得后背湿了一大片,却也大喜,得意洋洋摔着袖子回了太常寺。
晋王府很快得到了回信,说礼物送出去了。
晋王吊着的心也是放下来一大半,钟相是谁,他收东西必然有不一般的含义,就是他认了这个事了。
接下来,就要看这个夜晚是何光景。
晋王和幕僚都没睡觉,坐在中亭喝茶,整个王府灯火通明熬了通宵,直到天亮无事发生,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
“这便是门路对了,找钟相找对了。”
晋王松了一口气,眼皮一翻,“不如我们将计就计,告他收受贿赂如何?”
幕僚擦汗,“王爷,您忘了咱们是为何要做这事了吗?再说,就这块不怎么值钱的东西,我们拿什么告,圣上又怎会在意?”
晋王咬牙切齿,“没想到我堂堂一王爷,竟被一个朝臣拿捏。”
“殿下此言差矣,那可不是普通的朝臣,那是三大内阁之大臣一,殿下忍一忍也是无妨的。”
“我要忍到何时?如今这样,将来立储他想来也不会站我这边了,终究是个心腹大患。”
幕僚恳切进言:“依小人看来,钟相是识时务者,未见得会因些许私人恩怨怎样,且不管将来钟相如何,殿下为今之计,挽回圣意才是正事,旁的都可再论,宜休养生息,切不可再生事端。”
晋王没说话,他固然觉得幕僚所言不差,但他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他是皇帝的第一个儿子,从小娇纵,嫡皇子都要让他三分,如今竟然这么白白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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