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蓁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是谁,居然是那个厚颜无耻的家伙,真是阴魂不散。
“他不是在京都备考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钟世茂抚须长叹:“此事,可真是一言难尽……”
这事儿还得追溯到大半年前,就是送春坊被偷那回。赵十二帮忙把两个盗窃未遂的小偷扭送给了京都府。京都府不久后便查出来背后主使,就是裴东来。
裴东来搬出了钟世茂的名头,说他是钟相的入室弟子,想借此压京都府一头。京都府有所忌惮,知会了钟相。
钟世茂其时对裴东来已是失望至极,不想多管这事,请京都府秉公执法即可。
京都府念其并没有偷到东西,实际也是给钟相几分面子,未施刑罚,只向国子监做了报备。
然国子监为肃正学风,将裴东来逐出了国子监。
裴东来面子上挂不住,并且还觉得他这个事得罪了钟相,来年科考,就算他才冠大宜,也会被刷下来,因此忿忿离京。
至于如何到了这万花楼,就不得而知了。
钟蓁听完,心里感叹了一下冤家路窄。
“那他这是报仇了?您更不能去了。”
钟相淡然,“他就是冲着我来的,我不出去,此事难以善了,想来他一番筹谋也不是为了取我性命,我便去听听他到底有何所求。”
赵十二见此情景,道:“我陪着钟大人过去,他们放箭我也能挡下,不怕的。”
钟蓁这才让他们过去。
钟相走得离岸边近了一些,远远看着那边船上的身影,果然是裴东来。
“你为何在此?”
裴东来脸色阴桀,他咬牙切齿道:“老师不知晓么?不都是被小师妹逼的吗,如果不是她不依不饶,害我不能科考,我又何苦来这里。”
“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你竟如此怨天尤人?”
“我被你们逼得无路可走时,老师在何处?今日竟在这里给我讲大道理。”
“我竟是看错你了,原以为你满腹经纶栋梁之材,今日才知你大道理小道理都不懂,自甘堕落,竟然当了匪寇为非作歹!”
“老师此言差矣,京都不容我,自有容我处,老师看不上我,却有万花楼楼主青眼相看。老师可知晓,如今万花楼有了我,我帮楼主吞并了四水十二州所有盐商,豢养三千精兵,不光如此,我们给朝廷交的盐税都多了两厘,这可是为朝廷出力了呀,老师竟说我为非作歹?”
“休得巧言令色,万花楼是踩着多少尸山血海起来的你心里没数?你提高盐价害了多少黎民百姓你心里没数?多少人因此做不了生意连生活都过不下去!”
裴东来哈哈大笑两声,“老百姓嘛,怎么过不是过,想当初我堂堂一个秀才也因为十两银子过不去呢……”
钟相无奈摇摇头,他如今才看清这个人的丑恶的内心,简直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行了,你便说罢,你想怎样?”
裴东来敲了敲手里的折扇,玩味笑道:“学生的愿望一向简单,如今也是,不过是钦慕小师妹已久,想老师将小师妹许配给我罢了。”
“做梦!”
“做做梦有何不可,老师做梦也没想到有今日吧。”
钟相微微眯起了眼睛,不再理他。
裴东来见他不说话,继续说道:“无妨,我知此等大事老师需得权衡考虑,师生一场,学生也给您些时间,您好好想想。”
裴东来想的是,虽然万花楼碍于那几个高手的武力值无法上岛,但钟相他们也休想轻易下岛,如今他们的船也破了,根本出不来这片水域。那个巴掌大的小岛上什么都没有,他们在上面能撑几天?到时候还不是只能向他跪地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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