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摊主在嘲笑之中还能坦然自若的模样,叶仕欢仿佛看到了一个超脱世外的高人,心中更是越发的好奇起来。
想了想,叶仕欢推了推孟老三。
“走开走开,在这里瞎起什么哄?”
孟老三领会到叶仕欢的用意,扛着九环刀驱赶着人群。
众人见孟老三人高马大,加之一脸的凶相,顿时被吓得连忙散开。
叶仕欢来到摊主的面前,小心询问:“阁下,我见他们好像都在说你,但你···你是不是有些不舒服啊?”
摊主望了叶仕欢一眼,摇了摇头:“他们说他们,与我何干?只要我不听就好了。”
叶仕欢心中惊异,再度追问:“可他们这样做,难道不会影响你卖画吗?”
摊主不假思索地应答:“多谢阁下的关心,说实话,我这画也没想过能够卖出去。”
叶仕欢闻言,心中惊异更甚,“既然你没打算卖画,那你在这是为何呢?”
“修心。”摊主简短地说出两个字。
“修心?”叶仕欢迟疑了一下,问:“为何而修心?”
“为画而修!”摊主语气坚定的说道。
叶仕欢闻言一惊,看了一眼那些不堪入目的画作,忍不住问:“所以你将画画成这样,是故意而为的?”
摊主有些犹豫地回答:“也不是。”
“那请问我能听听这其中的缘由吗?”说着,叶仕欢摆出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
摊主犹豫了半会,道:“实不相瞒,我天资愚笨,即便我接触绘画已经有二十余年,但我也知道自己这辈子,恐怕终其一生都难有建树。不过在几年前,我在临张仲先生的画作时,曾遇到过这么一位先生。”
摊主说到这里,眼中突然充满了感激之情,不由引得叶仕欢暗暗好奇。
摊主追忆了一会后,道:“先生说我的技法已经足够了,但心不够宁静。并指点我:绘画不在技法而在心,心若能静,便可观常人之所不能观。说等我的心,能够静到可以看到不一样的景色时,便是我的大成之日。”
叶仕欢闻言后,心中隐约联想到了什么,不确定道:“所以你的画明明很用心,但却让人难以看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没想到阁下居然能够看出来!”摊主很是意外地望着叶仕欢,就像找到了知己一样,朝着叶仕欢解释:“我就是因为好像看到先生所说的那种景象,但又好像没看到,所以才不经意间画成了这个模样。”
这人莫不是‘走火入魔’了吧?
叶仕欢望着摊主,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
叶仕欢心中有些不忍,有心开解摊主,便问道:“可我见你面对众人的嗤笑,仍旧能做到气定神闲,难道这样,你的心还不够静吗?”
摊主摇了摇头,唉声叹道:“还不够!我听到他们笑我辱我,我心里依旧会感到很难受。当你好心问我的时候,我依旧想要跟你宣泄心中不满。所以,我还远远没有达到那位先生所说的那种境界。”
叶仕欢见摊主像失去了自我一样,对他口中的那位先生如此相信,不由感到有些无奈。
孟老三这时看着摊主,心中则在想:这人脑子不会是坏了吧?这种话也信?
叶仕欢犹豫了一下,接着问道:“你真的这么相信哪位高人所说的境界?”
摊主很是坚定的点了点头,“相信,因为他带我看过那种不一样的景色。”
“原来如此,是在下受教了!”叶仕欢说着,望了望那些糟糕的画作,忽然提议:
“先生,不知可否为在下作画一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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