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仙兰愣住了,她呆呆的望着郭钊,喃喃道:“所以,自始至终,元公子都跟这件事没有半分的关系,一切都是···一切都是你和戚恒强所为。”
“是!”郭钊默然地点了点头。
“这是为什么啊?从小到大我都将你当成亲哥对待,父亲也待你如亲生儿子,可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要伤害我的父亲?”
郭仙兰心乱如麻,秀眉深皱,满是痛苦之色。
郭钊心中一痛,迟疑许久,终是道出了心声:“我嫉妒元公子,嫉妒你对元公子芳心暗许,所以我恨他,想赶走他。”
“什么?我们可是宗亲啊!”
郭仙兰瞪大了双眼,忍不住后退几步。
郭钊苦涩地低下了头。
这时,郭玄文忽然长舒了一口气,“孩子,你终于肯承认了!”
郭钊心头一震,讶然望向郭玄文,“难道太公,您早就知道了。”
郭玄文哀然叹道:“我虽老,但不是老糊涂,你和仙兰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有什么变化,难道我会感受不出来吗?”
郭钊呆呆问道:“太公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郭玄文坦言道:“从你主动帮元公子送插花的时候,我就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直到那天你嫁祸给元公子的时候,我这才确定了你的变化。”
郭钊忍不住追问:“那您为什么不早点戳穿我呢?如果您早点戳穿我,也许事情就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了。”
郭玄文摇头叹道:“当时不戳穿你,一是为了应对元公子。其次,你是我教导出来的,我相信你本性不坏,至少也会念及昔日的情分不会做得太过,甚至我还期盼着你能早点悔过。但......”
说到这里,郭玄文恨铁不成钢的望着郭钊,“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居然···你居然会背着我们,跟戚恒强同流合污。”
“都怪我,都怪我。”郭钊自责地低下了头。
“只可惜,已经太晚了,太晚了啊!”郭玄文仰头大叹:“我上辈子究竟造了多少的孽啊,才会如此的家门不幸。”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住你们!你们的恩情,我郭钊来世再报。”郭钊心头愧疚难耐,一头朝房柱撞去。
咚!
郭钊用力之狠,撞击的声音把旁人吓了一跳。而让郭钊意难平的是,他低估了头骨的硬度,这一撞之下,自己没什么大事,反倒是房梁上的积尘被震落。
眼看,郭钊又再一次朝房柱撞去,郭玄文焦急大喊:“仙兰,快拦住他!”
郭仙兰反应迅速,抓住了郭钊。但郭钊死志已定,一把将其推开,继续冲向房柱。
郭玄文气上心头,破口大骂:“你个混账,你若是就这样一死了之,那你真是枉费我昔日的教导。”
郭玄文的怒骂,让郭钊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郭玄文察觉到这一幕,继续说道:“你明知做错了事,却只知道逃避,连责任都不敢负,那你就不配为人,更不配为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
郭钊苦涩地转过头,“可是太公,我已经改变不了什么,更不知有什么资格活着,唯一能想到,也许就只有让你们眼前清净。”
郭玄文怒目瞪圆,执着拐杖指着房外,“既然你这么想要让我们眼前清净,那就给我死远一点,别让你的血弄脏了这间屋子,省得事后还要我们来给你擦屁股。”
“太公提醒的是!”郭钊应了一声,竟真的朝屋外走去。
郭玄文见后,又急忙提醒:“你死可以,不过在你死之前,我希望你能够谨慎掂量一下,你身为一县之长,死后众安县的老百姓怎么办?国,不可一日无主;军,不可一日无帅的道理,难道如今还要我来提醒你不成?”
见郭钊顿下脚步,他接着道:“就连丧偶的妇人,都知道承担起养儿育女的责任,你身为一个男儿,又是众安县的县令,难道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吗?还是说...你想让我这个半只脚踏入黄泉的老人,同时经历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吗?”
两次?
郭钊心头巨震,不敢置信地望着郭玄文。
郭玄文轻声一叹,“孩子啊,长德膝下无子,在他心中,你便是他的儿子;而你同样,也是我的孙儿啊!你怎能如此的想不开啊?”
“太公我...”郭钊瞬间哽咽。
郭玄文无奈的说道:“如今大错已酿成,长德的事情我们只能另寻他法,但你作为郭家的一份子,更是郭家未来的脊梁,又岂能如此消沉?你若还当自己是一个郭家人,就担起肩上的重担,别再让那些信任你的人失望。”
“啊!~~”郭钊的心被狠狠撩动,一时情感喷发,泪水瞬间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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