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真说完在前面甩开膀子,迈步前行起来。
王希孟带着二人来到废旧宫殿,卸下背囊,拿出支架,铺开纸张,抬头仔细打量起来。
宏伟的宫殿骨架尚在,只不过风吹日晒,无人打理,几十年来已残破不堪。
朱真眼睛从不往上面看,只盯着地下四处转悠。
李清照看着两个截然相反的人,有些无语,他们这样怎么配合。
王希孟观察一阵子,开始握笔描画起来,先要给官家赵佶真实地呈现宫殿的模样。
然后把尺寸标注清晰,供专业的构造局师傅们验算。
李清照看了一眼,果然画得很是逼真,让她来画,是肯定画不好的。
眼角余光看见朱真猫着腰,趴在一个树洞处一动不动,李清照连忙过来凑热闹。
“喂,朱真,你莫不是要拿耗子?”
“你才是狗呢,说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哥哥我有重大发现……”
王希孟画得差不多了,只差两个尺寸没有标注,听到李清照他们说着玩笑话,也看了过来。
“快说说,有什么重大发现?有金矿?”李清照恨不得把头伸进树洞。
“哎呀,笨蛋,你就是整个人爬进去,你也找不到入口,得靠专业人士。”
朱真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往怀里摸去,掏出来一个小铲子。
还带着专业工具?王希孟笑了,这厮居然跟他一样,出门带着家伙事。
有点意思。
王希孟标记完毕,收好笔纸,算是完成官家交待的任务。
李清照第一次近距离观摩盗墓,兴奋异常,不知道地底下埋着什么东西。
“能挖到啥,知道吗?”李清照干脆在地上横躺着的枯树枝上面坐了下来。
“地下应该是唐朝的汴京城,三座城摞在一起,你们说神奇不?”
朱真早就听人说过城摞城的传说,可是从来没有机会进入皇宫。
直到今天他才有机会近距离开挖。
渐渐地,朱真身后的泥土越积越多,他的身影已经深入到了地底下。
“朱真,这些土如何处置,被人发现就惨了。”
王希孟有官家的口谕,自然是不怕有人过来查询的,刚才有一队皇城司的巡逻兵过来,他已应对自如。
李清照虚惊一场,揉了揉屁股,重新坐下,很快朱真的惊叫声吸引了王希孟他们两个。
“有了!”
简短的两个字,将李清照和王希孟吸引到了洞口,视线下移,只见朱真轻轻扒开沙土,露出一个青玉色的小圆圈。
“天哪,这是什么,是一个玉壶嘛?”李清照紧张地追问。
王希孟看了一眼颜色,不太像是纯玉,更像是瓷器的一种:“好像是瓷器或者陶器?”
“往下挖就好了,等会哈,别心急。”
朱真双手围绕着圆形的器物,小心翼翼地刨着,这个时候已经不能用铲子了,得换个木柄毛刷配合。
太阳快要落山,光线稍微暗淡了些,洞口
李清照目不转睛,已经看到一个圆形的罐子静立在地底下。
王希孟吹亮火折子,火光投射在圆形的罐子上,闪闪发光。
“居然是秘色瓷?真的是绝品啊!”朱真只在书上和一次极品拍卖会上见过秘色瓷器。
这种烧制方法已经失传已久,遗存在世的秘色瓷件件皆是十分珍贵的极品。
王希孟对秘色瓷知之不多,一脸疑惑,不就是个好看的罐子吗?真有那么值钱?
“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这句诗就是形容秘色瓷的,果然啊,快抱上来,底下太黑了看不清。”
李清照张口就来的金句,让朱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此女果真了得,才女的名号真不是吹得。
王希孟回味着这句诗,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娘子的诗句更佳,嘿嘿!”
“少拍姐姐我的马屁,这是前人的名句啦,不是我的诗句,来来来,往上递,慢点……”
三个人同心协力,总算把罐子安全地放到了地面。
晚霞映照之下,秘色瓷闪现出迷人的光芒。浑身晶莹,纹路清晰饱满,三人越看越喜欢。
“果然是唐朝青瓷的最高水平啊,今天学习到了,这一天太值得了。我的笔记本呢?”
李清照掏出小册子,将这个罐子的形状和各个关键要素记了下来。
“那这个罐子你们打算怎么处理?”王希孟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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