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含娇下棋的确很有一手,这还要“感谢”霓裳楼的栽培。
蒋昭麓看着棋局,先是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然后欣喜道,“妙啊!”
虽是输了,但他脸上的神情却比赢了还要高兴。
“能赢蒋大人可不容易,多谢蒋大人承让。”
阮含娇此刻是真的开心,笑意直抒眼底,秋水般的眼眸像盛了一汪清泉,亮晶晶的。
蒋昭麓只觉她美得耀眼,慌忙从她脸上移开视线,喉结滚动。
珍珠站在阮含娇身后,看见他表情,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与此同时,这笑靥如花的模样,也被对面楼阁顶上的人看见了。
“我竟不知,她还会下棋。”
姜云鹤站在郁晏宸身后,听见这句酸溜溜的话。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又听见郁晏宸道:“这女人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姜云鹤垂眸不语,装作什么也没听见。
前两日阮含娇“病”了,蒋昭麓没有跟她相处的机会,现在正是说话的好时机。
他说道:“含娇,这两日我从手下平州官员那里,打听到一些事,原来阮明的妻子,是骁骑大将军倪寻的嫡女倪盛雪,阮明及第后一路高迁,能在平州这种富饶之地做封疆大吏,靠的就是倪家。”
“没错!”
听见倪盛雪的名字,阮含娇脸上泛起了恨意:“当年倪家榜下捉女婿,见我爹相貌英俊,前途无量,便将女儿嫁给了他,倪盛雪虽然也是个美人,但是她从小就骄纵跋扈,我爹很快就受不了了。”
“可能正因为如此,我爹心中苦闷,才会酒后失德,与我娘亲有染,后来倪盛雪知道了这件事,勃然大怒,誓要将我娘打杀了,但那个时候我娘已经有了我,倪盛雪一直无子,这才留我娘一命,想去母留子。”
珍珠默默地收拾棋盘,留心着两人说话。
阮含娇继续道:“谁曾想,没过几天,倪盛雪也被大夫诊出有孕,时间几乎和我娘一样,她便又动了杀心,结果那位骁骑大将军来府上暂住,规劝了一番,这才保住我娘的性命,所以倪盛雪一直恨我和我娘入骨。”
“她磋磨我娘,导致她生病郁郁而终,后来又将我送进了霓裳楼那种地方,我也曾想过,我爹那些年会不会也是没有办法,毕竟他一个毫无根基的落魄举子,没有倪家的提携走不到今天,所以才会对倪盛雪的种种作为视而不见。”
说到这里,阮含娇脸上多了几分凄凉和落寞,眼眸也泛起了水雾,“但是我在霓裳楼八年,他一次都没来看过我,我就知道他是真的不在乎我,我也绝了对他的念想。”
蒋昭麓听后很是心疼,他知道阮明惧内,从不在外饮酒作乐,没想到其中还有如此种种原因。
阮含娇怕他为难,又道:“蒋大人,我知道倪寻曾经战功赫赫,现在虽然退出朝堂,偏居一方,但是也不是随意能撼动的,听说您是督察百官的御史,我恳求您在朝廷上参阮明一本,将我娘的死和我这八年的遭遇通通上达天听,让阮明和倪胜雪身败名裂,阮明再也不能当朝为官!”
她说着,便起身要朝蒋昭麓跪下去。
珍珠一惊,刚要伸手扶她,蒋昭麓快一步,扶住了她的手臂。
“含娇,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蒋昭麓看着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此举和此番话,说明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
“含娇,我虽然可以这样做,但是我不能不顾忌的你的名声。”
阮含娇凄苦一笑,“我八岁入霓裳楼,在那种与青楼无二的地方,待了足足八年,早就没有名声可言了,若是能用一个破败的名声报仇雪恨,又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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