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庆阳公主其实有几分畏惧他,但没想到她爱季舒朗如此深厚,现在还有胆来威胁他了。
不过他一个台下看戏的,自然也希望这出戏更加热闹。
“公主既然吩咐,本座义不容辞。”
陆凌舟放下酒杯,迤迤然走到琉璃面前。
他居高临下打量面色苍白如白纸的女子,思忖道:“青楼出身,有了身孕,还敢冒充琴女进来刺杀。想来你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来人,把她带下去,本座要亲自审问。”
一句“亲自审问”让季驸马方寸大乱。
可他的双脚就像是钉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琉璃被人拖下去。
她再未看过他一眼。
庆阳公主注意到季驸马的失魂落魄,心中恨意加深。
直到手心传来痛意,她低头一看,才发现尖锐的指尖戳破了柔嫩的手心。
今日这一顿生辰宴,似乎只有陆凌舟吃得挺开心。
黄焖鱼翅配上十年陈黄酒,滋味确实不错。
***
夜空中一轮残月孤寂,偶尔响起几声枭叫,显得夜里更加安静。
正是因为太安静了,所以当有人吱呀一声打开窗户跳进来时,还未入睡的南栀几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她不动声色地摸出放在枕头下的匕首。
等人影出现在床头,南栀心一狠,手执匕首快速向人影刺去。
呼吸一瞬间,本该处于上风的南栀不知怎的,就被反推倒在床上。
感觉到近在咫尺的呼吸,当年可怕的记忆在脑海里闪现,南栀心跳如擂鼓。
难道又是宋照云派来的?
南栀不敢多想,双眼一闭,用脑袋狠狠朝压下来的身影撞过去。
“嘶……”
陆凌舟被南栀撞到了下巴,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是我。”
南栀正想骂回去“我管你是谁”,理智短暂回归,这声音有点耳熟?
陆凌舟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幽暗的火光照亮了他俊朗的面庞。
他一张俊脸臭得很,嘴唇还被磕破皮出了血。
“陆凌…陆大人?”
这回轮到南栀倒抽一口凉气了,是被吓的。
南栀点了盏油灯放在床头的小几上,灯火不算亮,但不至于被外头看见。
“陆大人,我不知道是你,我还以为是贼……”
陆凌舟神色难看得吓人,但他也意识到现在夜已深。
只听他干巴巴道:“是我着急与你说事,一时忘了时间。”
什么事,竟然能让梁帝跟前的红人、堂堂菩提门门主夜闯她的屋子?
南栀莫名有些不安。
陆凌舟从怀中掏出一个匣子丢给她,“这是你的。”
匣子里放着一沓厚厚的银票,那一瞬南栀的眼睛比一旁的烛火还要亮。
“这,这是……”她激动得说不出话。
“这是你以身诱狼的五万两银票,另外还有柏氏的七千两、宋照云的九千五百两。”
他们竟然有这么多钱?
想到这些钱极有可能都是他们,从自己身上一点一滴剥削去的,南栀恨得牙痒痒。
“另外还有宋霖的七千两。”
南栀一脸惊讶。
她认为宋霖谨慎,远不及柏氏和宋照云贪婪、好上钩,所以她并没有找人诱惑他。
这七千两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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