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百余步,到了季煊的院子。
得知母亲难产而死,七岁的孩子说什么都不愿离开母亲。
已经守在棺材旁一天一夜了。
院子里没有其他人,聂洋忽然半跪在地上,朝陆凌舟抱拳:“见过督主。”
原来他是菩提门派到公主府的暗卫。
“督主,这些年季家漕运的账目我都一一抄录在册,其中并没有太多异常。”
陆凌舟借着银两盗窃案一事,早已摸透季家。
他知道季家和望京的崔家少有联系,也不知当初怎么会被崔皇后选中,成为庆阳公主的驸马。
可他在意的另有其事。
“你在公主府蛰伏三年,可听说过一个叫萧椋的人?”
萧椋?
聂洋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过了许久才摇了摇头。
陆凌舟沉下脸。
先前抓到的人也说很多年没见到萧椋了,聂洋潜在季家和公主府,却连这个名字都没听说过。
就是死,也该留点蛛丝马迹在这世上吧。
聂洋见他神色不佳,料定这个萧椋肯定是对督主十分重要的人。
“督主,这些年我也收服了几个人,他们都是越城本地人,不如让他们几个去找?”
陆凌舟点点头,“也好。”
两人又说了几句,聂洋说自己不打算回菩提门了。
“督主,说出来这件事或许很难让人相信。公主临终前当着众人的面,竟然把小公子托付给我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大胆猜测公主临死前或许发现,他其实是菩提门的人。
小公子年幼,就算有梁帝和崔皇后有心庇佑,也只能护一时而护不了一世。
所以公主选择把唯一的儿子交给陆凌舟。
因为她知道陆凌舟的野心,知道他想要对抗崔家。
凭借季煊,他可以派人趁势打入崔家内部。只有季煊好好活着,他们才能在崔皇后的眼皮子底下活动。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陆凌舟眉头一蹙,似乎也想明白了庆阳公主此举的目的。
“那你多加小心。”
公主府到底不是绝对安全。说完要紧事,两人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对彼此的态度疏离得很。
如此同时,宋照云在自己床上悠悠醒来。
后脑勺疼得厉害,一摸居然还有个大包。
他不应该在公主府嘛,公主不是还要赏他东西,他怎么回来了?
宋照云百思不得其解,正要把小厮喊进来问个清楚,小厮自己跑进来了。
他还没开口,就听见小厮压下粗喘声,咽了再三的唾沫说道:“少…少侯爷不好了,公主她…死了!”
死了就死了,又不是他杀的。
等等。
宋照云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问:“你说,谁死了?”
小厮缓过来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说道:“庆阳公主她昨夜难产,死了。”
宋照云跑去前厅时,公主府来送讣告的人还没走。
柏氏当众痛哭流涕,仿佛死的是她亲娘。
人一走,她拿手帕一抹,告诉南栀到时候让她自己去。
“就说我生病了,大夫叮嘱不宜外出。”
死人了又不是什么好事,一顿豆腐饭也做不出什么花样,不值得她去碰那晦气。
南栀早猜到了,伪装成眉目温顺地点点头。
她一走出去,就被宋照云拉到一旁。
他焦急问道:“阿栀,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公主的赏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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