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金尊玉贵的世家千金,何曾被人这样呵斥过?
但此时纪云舒已顾不了那么多,忙蹲身福礼道:“守卫大哥好!奴婢特来求见太子殿下,还望通传!”
矮个子见眼前女子样貌非凡,虽知道自家太子向来克己守礼,但就怕架不住外面的莺莺燕燕往上扑。
更何况还是在今天这样的日子。
于是,硬起心肠道:“滚滚滚!你是个什么身份?太子殿下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纪云舒早知道有可能会吃闭门羹,忙从荷包里掏出两锭银子,递到两名奴仆的手里,含笑道:“那奴婢能见见长安大哥吗?还烦请两位大哥通传!”
高个子用牙咬了咬银锭,面露喜色道:“长安他……”
矮个子一把拉住他,审视着面前的女子,谨慎道:“长安是太子殿下的贴身侍从,今日太子大婚,他又岂有空闲来见你,我劝你还是快点离开吧!”
纪云舒时间有限,见磨缠不过,只好从衣袖里小心翼翼拿出一枚玉佩,递到他俩的面前,低声道:
“奴婢真的有很重要的话要面禀太子殿下,这是太子殿下的信物,还请守卫大哥通传!”
两个奴仆相视一眼,高壮奴仆心中暗叹,还好矮个子的拉住了他,不然,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原来,宸贵妃一早就有吩咐,今天不能让任何人扰乱太子的大婚,尤其是纪太师府上的。
如果有人手持太子信物,一定要将人拿下!
矮个奴仆接过玉佩,那玉佩一看便是东宫之物,他压低声音道:“敢问姑娘是……”
纪云舒以为是太子早有交代,如实道:“奴婢是纪太师府上纪二姑娘的贴身侍女。”
高壮奴仆粗声粗气道:“纪太师府上?纪太师不是已经被打入监牢,监后斩吗?听说纪太师府也被判抄家,男子流放三千里,女子没入贱籍为奴,你……”
矮个子奴仆招手对东宫门口的侍卫道:“来人!今日太子殿下订亲,这个大胆贱婢竟来东宫门前闹事,快给我拿下!”
纪云舒心头一跳,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会是如此反应,她正思索着,究竟要如何才能将消息递给太子,忽的感到胳膊一阵剧痛。
那几名凶悍的侍卫早已冲到她的面前,将她团团围住,其中一个以迅雷不及掩耳,将她的胳膊折至身后。
纪云舒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猛然提高音量,大声道:“不要碰我!我有太子信物!我要见太子!”
门口进进出出的都是官眷,听到她的声音,很快就有人朝这边看过来。
矮个奴仆见势不妙,冲上前去,对着纪云舒的肚子就是一脚:“哪里来的贱婢!敢在今日胡闹!”
纪云舒只觉腹部一阵猛烈的剧痛,随后便是天旋地转,她顺着东宫门口的石阶跌落了下去。
纪云舒强撑着身体,她还想再喊点什么,却什么都喊不出来。
她只觉得喉咙里满是血腥之气,眼前冒着金星,稍一动弹,整个身子便剧烈疼痛。
矮个奴仆对身边的几名侍卫低语了几句,纪云舒就看见侍卫们的靴子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眼前一黑,终于晕了过去。
纪云舒被侍卫们拖走了,只在门前的大道上,留下几滴殷红的血迹。
东宫门口远处的巷子里,一名黑衣男子身穿乌金黑色铠甲,身披玄色大氅,他骑在一匹高大黑马上,气质冷冽如冰川。
他眼神像刀子一样冷厉地盯着眼前的一切。
没过一会儿,热烈喜庆的奏乐声响起,伴随着拥簇的人群,迎亲的仪仗由远及近,抬着嫁妆的队伍更是浩浩荡荡,占满了整条大街。
只见一顶红色的描龙画凤的八抬花轿,走在敲锣打鼓的队伍里,所有观礼的人群,都向花轿投入了好奇又艳羡的目光。
霍尽渊漆黑的眸子如寒潭沉星,他注视着那顶八抬大轿。
逐风和烧云看着自己主子的背影,心疼不已。
霍尽渊是给成帝上了无数道折子,终于获得成帝准允,才千里奔袭回京,一路上跑死数匹赤马良驹。
可是,那女子却对他说:“如若你敢毁掉我与太子的婚约,我就自尽在你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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