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舅舅们有,他的母亲也有,他从小到大,最羡慕的就是他们手上的这块令牌。
后来,他也有了……还不止一块……
他的母亲去世后,那块刻有她名字的——“萧七女澜音”令牌,就交到了他的手里。
再后来,大伯母在他成婚之前,将大舅舅萧昶的令牌也交到了他的手里。
霍尽渊只觉得心头一热,鼻子一酸,他猛地坐起身来,一股热流瞬间涌遍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眸光中有隐约的晶莹在闪动:“你是……姨母?”
九啸的目光中,也有同样的灼灼光华在盈盈欲落,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霍尽渊一把将她抱住,九啸被他拥着,也用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泪水潸然落下。
是了!九啸,萧九!萧九娘,萧漓音!
他的姨母,萧漓音,是她母亲的九妹,只比他大八岁。
萧氏出事的那一年,她只有十六岁。
那个时候,萧漓音已经定了亲事,大楚的规矩是,祸不及出嫁女,已订亲的女儿也同样如此。
为了将萧漓音从家族的变故中摘出来,大夫人林氏做主,与萧漓音的未婚夫婿家程家商议,将婚事提前。
谁知,在将萧漓音送往她的未婚夫婿家的半路上,遭到山匪袭击,随后,镇国公府便收到了程家送来的退婚书。
而萧漓音,也在那一场意外中失去了踪迹。
这些年来,大夫人林氏一直在四处寻找萧漓音,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在那场变故中丧生了。
霍尽渊看着那张与自己母亲十分肖似的脸庞,胸中激荡不已,声音中也带着几分急切:
“姨母,这些年来,你究竟去哪里了?你怎么会到了北凉军中?”
萧漓音淡淡一笑,她笑起来的样子,和自己的母亲很像,霍尽渊有一刻的恍惚。
“我只为寻一个答案。”
多年的行军生涯,让萧漓音的眉眼间多了许多英气与飒爽。
萧漓音注视着远处的山脉,仿佛注视着思念已久的亲人,她声音里透着坚定:
“我不相信兄长们会叛国通敌,我不相信他们会为了一己之私,枉顾玄武军几十万人的性命。”
于是,萧漓音便趁乱从送亲队伍中逃走了。
她自幼跟随父兄习武,早已练得一身好武艺。
她个性争强好胜,练武不过是不想落后于兄长弟弟们的后面,不愿意被他们当做小丫头对待。
父亲见她有天赋,便时常指点一二,后来,渐渐的,她便能轻轻松松将与她同龄的那些儿郎们杀个片甲不留。
只是,以前在家中有兄长们宠着,嫂嫂阿姊们护着,哪里真派得上用场。
当她逃走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这一切竟是冥冥之中就早有安排!
后来,她乔装成男子,一路骑马北上,原本是想投身到玄武军中,潜伏下来再慢慢打探乌桓山一役的旧情。
谁知,还没有到玄武军军营,半路上遇到北凉朵颜部落侵扰北境的百姓。
她看不过去,便出手相助了。
也就是这一出手,她就被朵颜部的人记恨上了,将她俘虏到了北凉,成为朵颜部军中的一名杂役。
后来,阴差阳错,她又被拓跋宴所救,拓跋宴欣赏她治军方面的才华,她也有所图,两人一拍即合。
就这样,拓跋宴让她待在拓跋氏部族,随着她慢慢在军中展露头角,拓跋宴开始提拔她,让她率军平叛。
她一次次立功,渐渐的,拓跋氏慢慢将草原上的其他小部族都收编了。
而她,也渐渐坐上了将军之位。
也是在这个过程中,当年乌桓山一役的真相,彻底的浮出了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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