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角微微上挑，沉静的眼底缓缓流淌，像是夜里最深的湖水，程洵忍不住屈起手指刮了一下黎洛秀挺的鼻尖。
故意说道：“你还不去换衣服吗？”
“这么久了也没穿好。”
“是不是需要我帮忙？”
说着，他往前走了一步，气息压近。
“不用！”
黎洛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大声喊了一句。
他立马缩进卫生间，砰的关上门。
胸腔里的小心脏又开始跳得很快，大概率是被吓的。
黎洛捂住心口做了几个深呼吸。
他朝卫生间里走，不可避免地瞥到那件黑白相间的女仆裙。
不行不行，真的不能穿！
黎洛拿起裙子，布料很短，很轻透，黎洛用手试探性地扯了扯两边，感觉这裙子的质量不咋滴，似乎一撕就碎。
他嫌弃地把裙子又扔回去。
不是他不敢撕，而是撕烂了还有下一件在等他。
他根本逃不开。
黎洛抓了抓头发，暴躁地想，实在不行，他去跟程洵打一架吧！但怕就怕，打完了还是逃不开。
黎洛焦躁地捶了捶洗手台，却把自己的拳头给砸红了。
妈的，更烦了！
他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不知不觉就转到了里面的浴缸前。
一看到这破浴缸，黎洛就想起他第一次到程洵家发生的那惨烈的事故。
倏地，黎洛低下头定睛一看，又用脚滑了滑地，才意识到程洵真的换了地板。
这人……
黎洛心里又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程洵大概是真的人傻钱多。
黎洛看着浴缸，踩着新换的地板，忽地灵光一闪。
——他能摔一次，是不是就能摔第二次？
直接摔个脑震荡，他就不相信程洵对他还下得了手。
不过，黎洛当然不会对自己那么狠。
他蹲下来把鞋子脱掉，又如出一撤的还原事故，把浴缸的水打开，等水溢出来后，他就慢吞吞地躺到地上，尖叫一声，然后安详地闭上眼。
果然。
程洵推门而入了。
黎洛装摔晕了，不敢睁眼，只能听见程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快。
脚步声似乎响在耳畔，随后是微沉的气息声，很近很近。
黎洛下意识地蜷了蜷手指。
程洵把他的上半身扶了起来，温热的掌心贴在他的侧脸，黎洛听见程洵叫了几声他的名字。
他死死地闭着嘴巴，不发声，打定注意要装晕。
程洵捧着他的脑袋转了转，像是在检查有没有伤口，黎洛僵硬得像铁板一样，偏偏他自我感觉演技还很好。
程洵挑起唇角，眼里罕见地含了几分笑意，可惜黎洛现在紧紧阖着眼睛，并没有看到。
程洵趁机掐了掐黎洛软软的脸颊肉，搂着男生的腰把他抱了起来，他用手指试了一下水温，是冷的。
程洵唇角往下落，心想，真的是傻子，不嫌冷吗。
他把浴缸里的水调成热的，抱着黎洛往外面走。
黎洛偷偷松了一口气，看来程洵应该是被他骗过去了。
接下来是要带他回卧室吧？
他都这样了，总不可能还折腾他吧。
可感觉没走几步，程洵就停了下来。
臀部忽然触及一片冰凉，很硬，黎洛睫毛颤了颤，差点就没忍住睁开眼了。
程洵还是抱着他的腰，却似乎是把他放在了洗手台上。
这是干嘛，抱不动了？
黎洛正纳闷着，便听见程洵低磁的嗓音：
“衣服都湿了。”
“那就顺便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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