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怀夕肚子里的倒是跟她一样,是个安稳的。
宫口一点点打开,又阵痛了好几波,一直到快凌晨,她才进了消毒操作间,应明诚的心也提了起来,但还没等他将自己心中的煎熬整理好,房门就打开了,王小花一脸喜庆地探出头来,“瓜熟落地,应营长恭喜你,喜获麟子!”
应明诚大脑一片空白,跟着她走了进去,看到李凤娟抱着的襁褓,才反应过来,他媳妇生了。
虽然还没到预产之日,但真真是瓜熟落地,甚至沐怀夕都没怎么感觉到疼痛,小孩子就懂事地滑了出来。
她在孕期的锻炼、生产前的散步都在生产中起到了作用,她身体康健血气充足,生下的小娃娃乌发茂盛,脸颊透粉,哭声都比一般婴孩响亮。
沐怀夕生完也没觉得特别累,她还有心思跟窦惜灵交流了下生产心得,然后就在小花的惊呼中看到了流泪的应明诚。
九尺汉子向来流血不流泪,却在接过襁褓的一瞬间红了眼眸,又无措又激动地看向她,一步一步走到床前,才想开口,豆大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沐怀夕一瞬间也有些想哭,她看懂了应明诚没说完的话,他想说,小夕,辛苦了。
她的感触极为复杂,久违地想起了前世,想起她被踹的流产,医生委婉告知她以后极难有孕时的怜悯。
那时候她其实并不怎么难过,甚至觉得安慰,毕竟没法子生孩子就有希望被姓张的放弃了,而她自己一个人过的浑浑噩噩,又怎么好意思将一个无辜的孩子带到世上受苦。
但如今不同。
她含笑看着怀抱着儿子的应明诚,心里满满的都是感激,潜藏在内心深处最后一丝遗憾也消除了,她真正重获新生。
得知重孙出生的应家爷爷奶奶高兴得不得了,应爷爷从老伴儿手里抢过听筒,迫不及待地喊道,“先前起的那些名字都不算数,文庙的老和尚帮忙想了个好名字,就叫武辉!”
“住持师兄说的明明是文辉,你这武辉是哪来的?”
应明诚听着奶奶在旁边抱怨,不由得放声笑出来,而爷爷的回答跟他想象的一模一样,“他重爷爷,他爹都是武人,凭什么跟着老大那个混蛋走什么文辉!我看老秃驴就是被老大那个什么外交官的名头给忽悠了!”
“呸呸呸,别冒犯大师,菩萨要罚就罚这个老头子,可得保佑我们重孙!”
“武辉就武辉吧”,应明诚笑着答应了,武道辉煌,这是两代军人对这孩子的期许,虽然跟家里原先的辈分错了,但他爷爷向来这样,他也不在乎,只怕他爸知道后会崩溃,
家里只有他爸致力于联系旧亲戚修补家谱,而按应爷爷的话来说,他已经从那个家里出来了,不担因果就不该将先人的名头加在自己身上,两父子因为这事闹过不少矛盾。
应明诚是支持爷爷的,他也借过爷爷的光,但如今的名头和功绩都是他自己挣来的,不需要先人给自己贴金。
“应武辉”,沐怀夕听到这个名字,也同样感受到了爷爷对下一代的期许,先前她可能会觉得当军人有危险,但做了军嫂后,深深的理解了他们为什么是最可爱的人。
扎根山区的团部不仅要练兵屯田,还在春耕、夏汛、秋收时帮附近公社抢收,不管是地动山摇还是洪水滔天,他们都是顶在最前面的。
“武辉、无悔,也好,希望他能跟你一样,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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