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囱口还加了铁丝拧成的网盖,能让排出来的烟气变得更稀薄,防止因为烟气暴露位置,这法子倒不是康瓦想到的,而是营中去帮忙的人想到的,因着要熬药,营里还专门派人去砍了许多木头、竹子烧成了炭。
也多亏了这样的准备,倒让他们在连绵雨季中还能喝上一口热汤,还能给伤患们准备汤药。
沐怀夕这边包扎完,就被秦文龙拽着出了棚子。
“做什么?”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秦文龙一改前几日的颓废,扯着她的袖子就往外走。
沐怀夕跟着走了一阵,发现是往地火炉的方向,便扯住他让他等等,“我正好开了药,等我把药材带过去。”
“哎呀”,秦文龙刚想说些什么,可很快又闭上了嘴,跟着沐怀夕往回取了药材。
还没到地火炉,沐怀夕就闻到了一股鲜味,再往前就看到了康瓦和后勤李军官的身影,两人正蹲在炉旁,凑在两口瓦罐前交谈着。
“采了菌子?”沐怀夕也是在山里生活过的人,一下子就闻出了门道。、
“还想给你个惊喜呢”,秦文龙一怔,看了她一眼,但很快又兴高采烈起来,“没错,我跟老康去林子里,你知道怎么着?”
“嘿!不但采到了好吃的蘑菇,还捡了一只死掉的野鸡,正愁没有加餐的菜呢,它就送上门来了,你说这巧不巧?”
沐怀夕皱皱眉,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秦文龙就开口解释道,“检查过了,身上没有多余伤口,就头上有个洞,怕是被雨水迷晕了头,自己撞到石头上去了。”
这样的解释很离谱,但大自然中最不缺的就是离谱的事,先前奶奶还说在盛京林子里捡过两头鹿,那两只傻东西在溪边打架,鹿角缠在了一起,硬生生饿昏过去的。
虽然秦文龙不太靠谱,但康瓦肯定是有经验的,沐怀夕也不再纠结,上前接过了热气腾腾的菌子鸡汤,一口下去就暖了五脏六腑,又鲜又香,让疲惫一扫而空。
旁边的李军官也喝了两三碗,才对沐怀夕开口,“沐医生,求您个事儿,我这几天啊,担心后勤和运输,已经五六天没睡个好觉了,听说你扎针了得,能不能给我一针,让我好好睡一觉啊!”
沐怀夕这才细看他脸色,见他瞳色暗淡发黄,血丝密布,唇鼻旁纹路明显,很明显是熬夜熬的肝受苦,“扎针肯定能缓解,但这针要往头顶扎,你能接受么?”
“这——”
“要不换种法子?我给你开两副药,就在这儿熬了,你中午喝完晚上再喝一副,保管今晚能睡个好觉。”
李军官惊讶地看向她,“什么药,这么管用?”
“酸枣仁汤”,沐怀夕心想这李军官算是找对人了,《金匮要略》的《血痹虚劳病脉证并治》中云,“虚烦虚劳不得眠,酸枣仁汤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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