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久说久了有些口渴,端起茶水喝了两口,再次开口“当李大山看见玉坠的时候情绪很激动,他也承认了整个犯罪过程,李翠云的死确实与张天明有莫大的关系。
当时李翠云被张天明哄住,回到老家养胎,外界的事自然一概不知,直到有一天去医院产检结束,心里惦记张天明,去园区找他的时候,听到有人说新华电厂的张天明发大财了,娶了个官二代,权势滔天可了不得了,现在连儿子都有了。
李翠云顿时大受打击,刺激之下跳河自尽了,连带着没出世的孩子。李大山的母亲看到女儿惨死,突发中风…瘫了。
李大山由此生恨,但当时他一个穷苦乡里人,没权没势没钱,还要照顾老母亲,暗自忍了这么些年,直到一个月前,医生说李大山的母亲不行了,大概撑不过这个月底,李大山这才抱着必死的心报复张天明,他只求让张天明断子绝孙,尝一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可小风才十三岁,完全是个无辜的孩子!”琚云舒愤怒。
“我已经告诉李大山,受害人并不是张天明的亲生儿子,李大山闻言痛哭流涕,后悔莫及。”顾晏久脑海中想起李大山埋头痛哭的悲怆场景。
“真是人间悲剧。身为父母,孕育子女,带来的应该是爱与保护,而不是罪与惩罚。”琚云舒低声感叹。
其实琚云舒是想到了自己的爸妈,有些伤心悲愤。
“李大山本想等老母亲死后,把后事安顿好再来俯首认罪,没想到才没几天就被抓住了。现在他的母亲暂时被社区工作人员安排照顾,确实是撑不过几天了。”
“顾队,你们办案这么多年是不是经常遇到这种人伦惨案?”
“有是有的,但办案忌讳带入过多个人情感,在法律面前,只求让犯罪者受到惩罚,让受害者得到公正。”顾晏久目光灼灼态度坚定地说。
琚云舒被这句话震撼到了。
琚云舒对自己一直有很清醒的认知,善良但不纯善,懂礼但不循规蹈矩,善于自我保护,自私。
她觉得自己不会做坏事,杀人放火所有违法犯罪的事情绝对不会做,对公平正义的理解也只是在比如工作的分工、对流浪猫狗的保护、对学生的责任、AA制的饭局、买票排队等这些很微观的方面,第一次知道还有这种大格局和高站位的理解。
琚云舒想,她真的很喜欢顾晏久身上展露出的安全感和正义感。
案子聊完,顾晏久结账,琚云舒没有推让,她怕在外推搡不太雅观,心中打定主意礼尚往来,下次再请回来自然不亏不欠了。
琚云舒本想自己打车回去,顾晏久却坚持要送。
路上琚云舒酝酿了一会儿,笑着说“顾队,周末两天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饭。”
“只要琚老师请我,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
这句话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琚云舒侧目看去,顾晏久目视前方,只能看到狭长的眼尾,精致的侧面轮廓,噙着笑意嘴角。
琚云舒脑海中灵光一闪,冒出来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顾队,有女朋友吗?”琚云舒突然转移了话题。
顾晏久心头猝然一动,借着看后视镜头的机会瞥了琚云舒一眼,语调平稳地回“没有”。
顾晏久等着琚云舒再问些什么,他差点以为琚云舒察觉到什么,但是琚云舒却什么都不问了。
一直送到巷子口,琚云舒开门下车,再次表示感谢,然后挥手告别,干净利落。
顾晏久有些失落。
当晚琚云舒一夜无梦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琚云舒在学校门口吃过早饭,刚到办公室,凳子还没有坐热,前面工位上坐着的田静伊挤眉弄眼地走到琚云舒的办公桌前,俯下身子问,“琚云舒,昨天晚上开着黑色卡宴来接你的那个男人,是你的新男朋友吗?”
琚云舒一把捂住田静伊的嘴巴,“静伊,不要乱说!他是调查那个七年级学生张智风被害的刑警,只是来告诉我关于加害张智风的凶手被抓的事。”
“凶手被抓了!是什么人?”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