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我抢了你的位置?”陈半鲤疑惑说道。此时,他们三人正坐在闻道园榕树下,他手里还端着那杯果浆,杯中半融化的冰块微微沉浮。
经过桂定带着怒气的说明,他才明白了原因。
京都学院作为天下修真第一院,坐镇京都,自然也承担起了守护人族北方秩序的重任。也正因此,但凡入学超过一定时间的学员,都会被分配不同的任务,譬如猎杀妖兽、捉拿邪修等,同时,还有一种学院内几乎所有人都感兴趣的任务,探索秘地。
所谓秘地,大部分都是先代修行者留下的洞府,那些洞府里有他们留下的财富,经验,甚至可能有一些强者的传承。在这一点上,学院的规定是所得物品自行分配,也正因此,这种任务一直是极为抢手的。
修真界历史上从不缺乏一朝得传承从而鱼跃龙门的故事,这种诱惑谁能不心动?修真者不事生产,但他们仍然能明白一句话,“断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所以在这种任务的名额分配上学院一直都有严格的规定,此次任务名额本来是桂定向一位长老送上一颗三百年的碧海珠才换来的,为了这颗碧海珠,他付出的代价直到现在他想起时都会十分肉痛,所为的不就是在这次探索中有所收获,突破瓶颈么?
更重要的是...这次任务的主导者,是那位大楚唯一的公主。
想起那位公主的尊贵身份,他便更觉愤恨。如果只是一个洞府,如何能让他付出如此大代价?他所图的,不就是在这次任务中与那位公主有所交集么?如果能攀上这棵大树,他未来的修真前途便是一片光明!
甚至...举世皆知,这位公主不止有极高修真天赋,还有着倾城容颜。
如果...
他眼神晦暗,最深处透着灼热。
可这一切,都被面前这个新生毁了!
他听说过陈半鲤在比武上击败施一白的事情,但他不以为然,觉得那只是一场表演。那次比武后,学院里便有人调查过他的背景,可怎么查都只能发现他真的只是一个小镇青年。
那么...你有什么资格来挡我的路?
就算你修真天赋再高,但也是一个新生。
你凭什么...被那位公主亲自开口邀请?
他不止肉痛,而且心痛。不只是那颗碧海珠,还有不能为外人道,却又人尽皆知的某种雄性之间的敌意。
出于这种情绪,他死死盯着陈半鲤,眼中的血丝多此一举地彰显着他此时的愤怒。
“你凭什么?”
他低吼着说道。
陈半鲤和应堪对视一眼,后者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这件事。
让桂定嫉妒,乃至愤恨的他被公主亲自邀请这件事,他作为当事人,竟然是从一个被自己顶掉名额的人口中听到的?
他抬起头,看向三楼处自己的房间窗户,有些茫然。
然后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桂定,神情诚恳的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真的不认识那位公主。”
如他所言,桂定自然不信。只是他随晨光而来,以学长身份又是先手突袭,已是理亏,再加上还输给了一个定魂初期的学弟,更觉胸口滞涩,闷哼一声,脸色不比魔砂碑好看多少。
应堪在一旁看着他,若有所思。
就在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窦其行从园外走了进来,神色复杂。当他看见陈半鲤的那一刻,那种复杂加深到了极点。
不同于前次的钦佩,惊奇,这次更多的是意外,羡慕,还存着些嫉妒在里面。
“走吧,院长找你。”
此时是白天,清心楼墙上的那些晶石在某种阵法的作用下收敛了光芒,楼外充沛的天光泻入,在光滑的地板上映出了陈半鲤微微变形的影子。
来到二楼尽头的房间里,房间里有两个人。一个是潘宫,另一个在他进来的时候正看着窗外。
听到窦其行的声音和开门的声响,她回过头来。
窗外繁花似锦。
已是夏时,屋内却忽如春风来。
这个时候陈半鲤想起来的当然不是施一白的那招剑法,虽然他暗地里把这个人和施一白比较过好几次。
来的路上他已经有所猜测,只是见到她的那一刻才确定了。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桂定的反应会那么大,也明白了为什么应堪和窦其行看他的眼神都如出一辙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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