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醒了过来。甫一睁眼,身体便下意识地动了一下,然后便是仿佛无穷无尽的剧痛袭来!
他闷哼一声,身子骤然蜷成了弓状,从头到脚从内到外无处不在的伤口带来的疼痛几乎要湮灭他的神识,他再也忍不住,一声惨叫在屋里响起。
但没有人理会他,房间里悄无声息。
陈半鲤像一只被蒸熟的虾一样在床上蜷了许久后,终于勉强憋出了一丝力气,扯开眼皮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他正躺在一个装潢极简朴的客栈房间里,门窗紧闭。
虽然不知道是谁把他带到这里来的,但显然不会是闻人沁。
那么,这个问题便暂时不必多想了。接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识急忙离体巡游一周,发现沧溟剑正安静地躺在一旁的桌案上。
确定了一切正常后,他闭上了眼入定自观,片刻后倒吸一口凉气。
他浑身骨骼有多处裂纹,经脉也因为剑胎自爆时井喷的真气过境而受到了不小的损伤,但毕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他的百宝袋里就有药物。
让他神色变幻的是左肩上那个不算大的伤口。
那是闻人沁将渊劫的毁灭意尽数灌注而用出的孤注一指,如今那些仿佛要毁尽一切的恐怖意味正在他的肩膀处肆虐,传来的却不是痛觉,而是阵阵奇特的酥麻感,但陈半鲤从连青处继承的医术告诉他,这才是最糟糕的情况。
这说明他的左肩正在向着彻底坏死的深渊滑去,且非药石之力可救。-
陈半鲤神识落入百宝袋,快速浏览了一遍白数给他留下的药物,却发现无一物有用。他清楚自己该走了,眼下对于他而言只有一个地方可能有办法。
他把沧溟剑别好,扶着房门走出了房间。
他走到门口,恰巧此时掌柜正在柜台后,见他扶着门走路很是辛苦,急忙上前来:“客官,您这可没法走路啊!”
陈半鲤勉强一笑道:“没事,只是身体有些不适。请问在哪里能乘坐马车呢?”
“门口就有。”
陈半鲤道谢后正欲离去,身后却传来了掌柜带着些许不安的声音:“您是要走了吗?”
陈半鲤轻轻点头。见他确认,掌柜有些犹豫的开口道:“那个...带您来的那个人...说您负责付房费,说什么...他绝对不会为工作花钱。”
陈半鲤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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