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玉山公主的声音,帐内的所有人都立即跪倒在地,俯首磕头。余乐本还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却被哈吉朗眼疾手快地一把摁倒在地,强行让他伏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位尊贵的公主。
霜嬷嬷则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合,她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心中却清楚,在这座都城之中,能够免于向玉山公主行跪拜之礼的人,实在是寥寥无几。即便是位高权重的宇文翔、宇文顺兰等皇室贵胄,在此刻也需遵循礼仪,向公主行跪拜之礼。
“哟,这大帐里面有这么多人啊?都趴着干什么,起来吧!”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臣,哈吉朗,恭迎玉山公主,公主殿下千岁。”哈吉朗带头喊道。
“臣余乐,恭迎公主殿下。”余乐依样画葫芦,也跟着提督跪了下去,大声说道。
跪伏于地,余乐的视线不经意间捕捉到了一双精巧绝伦的小脚,它们静静地隐匿于一双绝美的绣花鞋之中,引人遐想。他悄悄地抬起眼帘,目光所及之处,公主身姿绰约,挺拔而不失柔美,步履间轻盈若燕,若非细心观察,其非凡气质几可让人忽略性别之差异。
尤为令人赞叹的是,那双被细心装扮于绣花鞋之下的小脚,虽未能全然展露于世,却已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精致与高雅。每一步轻盈的行走,都仿佛让那双布靴拥有了生命,它们轻触地面,似乎在低声细语,讲述着只属于公主的秘密与风华。靴口紧致,恰到好处地勾勒出脚踝的细腻与柔美,即便是身着男装,也难以遮掩公主那份与生俱来的女性柔美与温婉,反而在中性之中更添一抹独特的韵味与风情。
紧接着,霜嬷嬷和帐内的诸多幕僚们齐刷刷地跪下恭迎公主。
“呵呵呵,霜嬷嬷,你怎么也在这里呀?”公主的声音随之响起,清脆悦耳,如同天籁之音,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心旷神怡,仿佛置身于和煦的春风之中。然而,这美妙的声线在霜嬷嬷听来,却如同利刺般刺入心扉,让她感到极度的不自在与苦涩。霜嬷嬷心中暗忖,公主此时此刻恰好出现在都城兵马司,这绝非偶然,绝非是闲暇之余的随意造访。她的到来,无疑预示着某种深意,让霜嬷嬷不禁眉头紧锁。
霜嬷嬷低垂着头,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恭敬地答道:“公主殿下千岁,老妪来此是为了给颐郡王讨回公道。”
玉山公主的声音如天籁之音,却在这柔和之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与冷峻:“哦?此地为都城兵马司,是守卫皇上、太后、嫔妃、王爷、重臣及家眷安宁的衙门。这大帐内外的将士们,个个英勇无畏,日夜守护,功不可没。敢问霜嬷嬷,他们究竟有何过错,竟需您亲自莅临,兴师问罪呢?”
此言一出,霜嬷嬷的额头上瞬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公主的弦外之音她自是心领神会。然而,此刻若是畏惧退缩,不仅颐郡王府的颜面扫地,更恐京城之中流言四起,今日之事成为贵族间茶余饭后的笑柄,还会连累清河郡主在人前抬不起头来!她强自镇定,暗自思量着如何既能维护王府尊严,又不至于激怒公主,陷入更深的困境之中。
此刻,大帐之内,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清晰可闻。所有人的呼吸都似乎凝固了,生怕一丝细微的声响会打破这压抑至极的氛围。将士们更是屏息凝神,从公主的话语中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层未言明的深意,心中暗自揣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而余乐,这位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瘦猴”,此刻却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惊讶又感激,仿佛一夜之间撞上了天大的运气。谁能想到,尊贵的玉山公主竟会亲自踏入都城兵马司,只为保他一人周全。
霜嬷嬷憋了半晌,终于按捺不住,手指颤抖地指向余乐,愤愤不平地说道:“就是这位军士,不问缘由便将我颐郡王府的家将无端打晕,老奴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这才带人前来,只求一个公道。”
玉山公主闻言,轻轻迈动步伐,优雅地行至余乐面前,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你,为何要打伤人家?”
余乐跪在地上,头垂得更低,声音虽小却清晰:“公主殿下,是他先动手打我,我实属无奈,才不得已还手的。”
公主轻轻蹙眉,追问道:“他又是为何要打你呢?”
余乐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随即坚定地说:“殿下,我隐约听到他们说说要在北塔进行清人行动。”
玉山公主闻言,目光瞬间转向霜嬷嬷,目光锐利如鹰隼,语气中多了几分不容置疑:“霜嬷嬷,北塔寺乃是我朝圣地,向为百姓所共仰,北塔更是少年男女欢聚游乐之所,承载着无数人的欢笑与回忆。你颐郡王府此番举动,意欲何为?清人之举,岂非有违民心,悖逆常理?”
“这这”霜嬷嬷支吾半天,答与不答皆显尴尬。她深知清河郡主身份尊贵,但在此刻,与玉山公主相比,那份尊贵似乎瞬间黯淡无光。清场的初衷,本是出于对宇文顺兰安危的周全考虑,但在玉山公主那审视的目光下,这些理由竟似千斤重担,难以启齿。
玉山公主见状,语气中透出一丝不容忽视的威严与不悦,她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有力:“霜嬷嬷,你可曾知晓,本宫此番亲临此地,所为何来?今日,本宫见风和日丽,与民同乐,此乐何极?因此出宫游玩北塔寺,不料在北塔之上目睹了整场风波的始末,更险些成为那赵隽剑下亡魂!”言罢,公主的目光更加坚定,仿佛要将一切隐瞒与欺瞒都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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