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看着眼前男子熟悉的侧脸和抿唇警惕的模样。
秦洛杉的心才慢慢放下来,方才的恐惧几乎将她压垮,她才发现眼角渗出火辣辣的泪来。
她不安地环抱住自己,反反复复确认了身边二人都在用担忧目光看着自己。
声音抖得和苍蝇腿打颤一般,吐出一句:“吓死我了。”
杜恭孝不说话只是展臂将她搂进怀里:“马上就到别苑了,你受苦了。”
他头次这样乱了分寸,不断探头看着路程。
白青绷着后背,将马鞭挥舞得极有破风之音。
长安城一片静谧中,马蹄声在青石板上疾驰,声音回荡得深远,惊起一片犬吠。
半刻后,马车停在了别苑门口,里面立刻院门打开,灯火次亮。
秦洛杉刚想下车,奈何恐惧加体弱,双膝一软险些跪倒。
杜恭孝伸手将她横打抱起,直接抱着进了别苑。
“去请大夫。”杜恭孝扭头对欲言又止的白青开口。
“公子你的腿悠着点。”白青提醒道。
秦洛杉自然察觉到身下人的勉强,左腿确实不似之前那般有力,甚至有些打颤,她心头也不由得蒙上层阴霾。
“你的腿……”
“我的腿没事,只是伤了些皮肉,筋骨是好的,”杜恭孝神色明显僵硬下,但还是微笑看她解释道,“多亏了你的药。”
秦洛杉还想说什么,只是脖颈上的伤口太疼,开口牵动皮肉就更疼。
“你别说话了。”杜恭孝将她放置在床上,后脚白青请来的大夫就风尘仆仆赶来了。
给秦洛杉手脚麻利地包扎好了,嘱咐不能碰水,一天一换药后就走了。
杜恭孝才松了口气,过了会儿,白青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主人,是七八个小毛贼,盯上秦小姐不是一天了,已经叫我处理好了,秦小姐的马夫我也通知他家人认尸去下葬了。”
“辛苦了,给徐韧安排好歇息地方,记得安排人守夜。”
杜恭孝吩咐。
白青领命退下。
房间里布置得很精致秀雅,与他平素住房风格大相径庭。
杜恭孝起身,就要放下床幔:“房间是我布置的,想着你偶尔来住总要舒服些。”
“你今日受了惊吓,早些歇息吧。”
秦洛杉伸手扼住他腕子,摩挲着他手背。
他的手上多了几道疤,硬硬的。
他身子一僵,面无表情看她。
反复确认了他的腿没问题后,秦洛杉放下心来。
杜恭孝红着脸将裤管放下——方才秦洛杉放下不由分说,非要自己看看他的伤。
虽然有些狰狞,可她面上全然无嫌弃神色,反而有了丝庆幸。
“确实没伤到要害,你这条腿是保住了。”
这才许他放下裤管。
床幔中,轻纱微动,男子眉眼俊俏,深深看着身前女子。
可那女子好像瞎子,甚为急躁问道:“那你在狱中和我说的话什么意思,现在能告诉我吗?”
杜恭孝:“……”
“今夜太晚了,”杜恭孝还没说完,已经察觉到秦洛杉面上的不霁,他无奈苦笑了下,“好罢,也没什么。”
“无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陛下下不来狠心罢了。”
“他宠爱欣赏齐王殿下,又不想违背祖制,传位嫡长。”
秦洛杉:“所以他又是想要扶持齐王殿下,有时又想打压他。”
杜恭孝:“这正是陛下的纠结所在,这几天可能是太子乖顺了些,所以陛下又想警示下齐王殿下。”
提醒下冯神武收敛下他的野心,至少不要那么快就露出爪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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