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都不敢吭一声,站在他身后看着陈老爷郑重其事地说着,心里的敬畏感油然而生。从他们很小的时候开始,祠堂就是一个不敢越矩的地方,只有像是陈文馨及笄这种重大事情或者一年一度的祭祀,或者是陈老爷要出远门。他们才会走入祠堂,跟列祖列宗知会一声。
此番陈老爷走进祠堂去专门给列祖列宗说,兄妹俩都能感觉出来这件事非同小可。
“馨儿,你须在祠堂面前,对列祖
列宗忏悔一天一夜,不允许进食,一天一夜后,未经允许,你不允许出你的房间。”陈老爷说着,转身拂袖而去。
陈文馨则冲着自己的父亲深深一拜,再对列祖列宗的牌位拜了一下,直挺挺地跪在牌位面前,不再出声。
陈文杰去跟陈老爷求情,然而陈老爷并不理会,无奈,陈文杰也只好守在祠堂外面,守了陈文馨一天一夜。祠堂到了晚上甚是阴冷,他知道陈文馨向来怕这些。
从那之后,陈文馨就被关在了房间里面不能外出一步,除了丫鬟定时送饭送水,也就没有人能进陈文馨的房间了。其余人就算是想看她,也得不到陈老爷的应允。陈文馨茶饭不思地过了好些天,心里更是说不上什么感觉。
她自然不可能因为自己爱上历清子而忏悔,她本身对这件事情就毫无悔意。可是因为这件事情给家人带来了麻烦,陈文杰还为了守着自己第二天就受了风寒,她心里不可谓不愧疚。她不能去探望陈文杰,只能让帮忙带饭的丫鬟给自己带几句话。
她本以为自己的生活可能就这样下去,直到自己父母找到一桩他们认为对自己好的婚事。她本打算就这么郁郁度过后半生,然而一天晚上的变故,让她接下来的人生都发生了变化。
晚上,本已经是夜深人静,但是陈文馨依旧是辗转难眠,正当她烦躁而无法入眠的时候,她听见了什么东西敲打窗户的声音。
她听出来是小石子砸窗户的声音。她急忙翻身下床,却见如墨般的夜色下,陈家小楼底下站着一个人影。
“是清子……是清子吗?”她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她将心里大声呼唤的那个名字低声唤了出来。她激动不已,她
能清楚地感觉出来,这个人,一定是他。
“是我,馨儿,是我,”底下历清子也可以压低声音,仿若他心里的一腔深情也跟着强压了下去。
“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会来。”陈文馨说着,声音有些哽咽了起来。
她本来已经快要心灰意冷,她本来已经觉得可能历清子心里真的是没有她。但是今天,她心里的顾虑消散了一大半。他可以顶着压力来找自己,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我来晚了,”历清子低声说道,“对不起,馨儿,让你受苦了,我就不应该收下那个东西,否则,也不会被那个女人给捅破,她也不会来为难你。”
“也是我太鲁莽了,不该那么坚持,被她发现了,她肯定也为难了你,受委屈的也是你,”陈文馨说着,心里早就已经感动得一塌糊涂,恨不得立刻就下去和他远走高飞,“我只是觉得,除了你没人配得上这个东西,我想把自己最好的东西给你。”
“我理解,你不用自责,你放心,卿的深情,在下必将用尽一生来回报。”历清子信誓旦旦地说着。用手按在心上,一副虔诚而郑重的认真模样,仿佛自己说的是真话一样。
陈文馨早已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她缩回头去,手足无措地在房间里面来回兜了几个圈子。历清子见她回到房间里面,顿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愣了半天,正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听见头顶上有人在轻声叫他。
他回过头去,被吓了一跳。只见从楼上的窗户里面垂下来一条长长的用各种绸缎棉布甚至是被子系成的绳子。陈文馨重新出现在窗户前面,对历清子兴奋地呼喊道:“我这就下来,你等着,接着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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