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的话,你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说是我做的,”红湘似乎冷静了许多,像是垂死的挣扎一般坚定而无疑,对张春晓说着,“就算绣坊里面没有姐妹会有,那其余的人也总会有的。”
“没错,但是,”张春晓将自己手里的发带靠近了红湘一些。红湘似乎神色一凛,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这条发带上面的味道,你能反驳吗?如果是外面的人,我想不会麻烦到用平儿的东西来栽赃她吧?”
红湘一下子失去了力气一样瘫在地上,整个人都仿佛没了生气。
“除此之外,也有人看见你从后门带着个包袱出来,还有人看见你经常往后门跑。账房先生跟我说你不止一次地跟他打听过库房的要是被我藏到了哪里。你若不是真的心里有鬼,怎么会那么准确地指证平儿,还认定那个发带就是证据?”
张春晓一条一条地跟她罗列着自己找到的证据,一条一条都将红湘往死路上面逼。而其余的人,看着她的眼神,有鄙夷,有愤
怒,有不可思议,更多的则是惋惜和哀叹。为什么曾经一起关系那么好的姐妹,最后竟然是害了所有人的人。
“还不打算招吗?”张春晓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冷声说道。
“春晓姐,你别说了,都是我做的。”红湘只好认下,对她说道,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讲,你怎么做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给我原原本本地讲!”张春晓冷哼一声,撇过头不想去看她,冷声逼着她将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
红霜凄凉地笑了笑,随即看着所有人的眼神都带着莫名的恨意:“春晓姐,你说你待我不薄,你说所有人都把我当姐妹,可你真的是这么做的吗?”
说完,她指着田美美,冷笑一声,言语里满是怨怼:“她刚一来,你就对她特殊对待,所有姐妹都没有她这般待遇。我努力了那么久,做的东西从来都入不了你的眼!而她就那么轻易地把所有都得到了。”
“那是因为她够资格,而你不够,你若是能拿出让我赞叹的实力,我也给你同样的待遇,我又不是没有跟姐妹们说过。”她冷冷地说着。
“是啊,可是就连平儿,平儿这个小孩子都比我们这些跟你任劳任怨的姐妹们好!”红湘似乎忍不住了一般,指着平儿,双目猩红。平儿似乎吓怕了,赶忙往晴和怀里钻。晴和紧紧地护着平儿,步步后退,不让她伤害平儿一般。
“那是因为平儿还小,你难道还要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吗?”张春晓扶着额头,似乎受不了她的好胜欲一般。
红湘凄凉地笑着,想到自己曾经经历过的生活,凄厉地开口说道:“那我呢?我从小在那样的一个家庭里面长大,好不容易才出来,结果娘重病,家里
的人又因为这个而要挟我,我能怎么办?绣坊里面给我的待遇,也没有办法帮我解决!”
“于是,你就联合了我们的同行,帮他们干掉我们的同时,也获得一笔不小的报仇?”田美美一语点破。
“没错。”红湘点了点头,似乎长舒了一口气,仿佛解脱了一般。张春晓看着她这样子,忽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如果告诉她,她的母亲早在七天前就过世了,她会不会坚持不住呢?
“的确是我嫁祸了平儿,平儿,姐姐在这儿跟你说一声抱歉了。”红湘弯腰跟平儿说道。平儿虽然仍旧有些瑟缩,但是眉目中的恐惧已经消散了大半。
“你有困难可以跟我说,我怎么可能不帮你?你何苦这样?”张春晓有些无奈地说着。
“我何苦?可是那一段时间,春晓姐你对我是什么态度?我敢吗?”红湘似乎并不想提起那时候自己的心情一样。
张春晓更是说不出来话。她那般冰冷只是觉得红湘有些过分,而采衣她扫一眼就放下是相信她的手艺。可是在她眼里,那一切都变了样。
“我其实跟你一样,我的经历,可以说比你惨很多。”绣坊一片死寂,在众人都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的时候,忽然田美美开口说道,声音比任何人都冷静。
“什么?”红湘笑了笑,似乎并不相信一般。
“如果你经历过,被爱人诱骗,然后背叛,然后失去了自己唯一一个孩子,永远没有生育能力。然后看着喜欢的人娶了别人,自己却被父亲和弟弟压榨最后一点青春,你就明白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田美美说着,似乎已经不惧怕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了。
张春晓愕然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些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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