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晓翻了一个白眼,她看得出来,这些乡野之人大多见钱眼开又贪生怕死。穷乡僻壤出恶人,说得果然没错。
她知道肯定这些人过来的原因八成会跟钱有关。她在心里掂量了许多,最后依然决定不想要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若是这种恶霸看你能出的了他们需要的东西,自然是变本加厉。他们容易认准人傻钱多好欺负的人去下手。
奈何张春晓自己本身,就不是这么一个好欺负的人。她自己不好欺负,就不可能让自己的父母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好欺负。
“说,你们到底是谁指使的?”张春晓看着他们,冷冷地开口问道。这群人一看便知不可能会有那么大的胆子上来就如此大的声势来闹事,肯定是受人指使才敢如此放纵。
就像是当初的刘瑾煜一样,若不是那些宵小鼠辈背后有那么一个刘瑾煜撑腰,他们也不敢在清溪镇胡作非为。当然,那是刘瑾煜并不知情的时候。
张春晓因此判定,他们身后肯定也跟着某个厉害角色,负责掌控全局。
“是……是里正大人,历清子大人……”那人见张春晓威逼,于是立刻怕了,连忙将幕后主使供认不讳。张春晓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回答有些不太满意。
历清子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这样一番胡作非为的程度了?明明他只是一个里正而已。
“给我老实说!不老实的话,我把你们的腿统统打断!”张春晓厉声喝到,那些人自然被吓得屁滚尿流,为首的人胆战心惊,连声解释道。
“饶命啊女侠,小的说得都是实话啊!就是里正大人指使,我们才敢如此做的。他将农夫们的赋税都提高了,让他们交公粮,然后交不上来的,他就让我们去抄
家。他还说……”
说了一半,忽然他停了下来,似乎不敢再说下去了,一双眼睛充满恐惧地望着眼前的人。张春晓挑了挑眉,似乎很不高兴他的忽然停下,十分不耐烦地开口训斥道:“说!别给我卖关子,叽叽歪歪的算什么男人!”
“他……他还说,要我们特别‘关照’一下令尊……”那人声音越来越小,一直到接下来都听不见了。
然而他刚刚闭口,就忽然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拎了起来。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仿佛被人控制着似的开始砰砰地往墙上撞。直到他被撞得头晕眼花半死不活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张春晓怒不可遏地把他扔到一边,头撇开似乎并不想看这个人。她没有下太大的狠手,毕竟出了人命的话那是真的麻烦了。到时候恐怕谁也救不了她们一家。
“你们今天来,是做什么的?”张春晓的怒火已经发泄干净,语气沉稳了许多,但是仍旧十分盛气凌人,不怒自威。其余的人皆两股战战,见为首的人已经只顾着微弱地喊疼,只好接着她的话继续回答。
“我们今天来……就是奉命,来抄你们家的,因为上次,令尊的公粮没有交完……”话音刚落,就见张春晓一个一个轮番打了一拳,那些人都被打得鼻青脸肿,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抄家?还算清醒的就赶忙爬起逃走了,有些晕乎的则被张春晓一个一个拎到门外,一个一个扔出去然后“砰”地一声甩上了院门。
于是房间内恢复了静寂,死一样的静寂。张春晓看着仿佛做错了什么事一般的王氏,有些心痛又有些无奈地长叹一声。
王氏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对张春晓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儿啊,娘也是怕
你担心……娘想着他们不会闹上来的。家里就算条件再不好,我和你爹也能凑合着过,可是你已经那么辛苦了……”
“所以您们就任他们欺负?第几次了?爹现在还伤着呢,这么些事情您们怎么也不跟我说?是不当我是您们亲生女儿吗?”张春晓忽然开口说道,仿佛这些话都没有经过她的大脑一般,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话说完,张春晓似乎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重了,于是低下了头,无奈地叹息一声,将语气放得温和了一些说道:“娘,对不起,我刚才只是在气头上,您千万别往心里去。我不是这个意思。”
“娘知道,娘也真的不是想让你为难……”王氏沉默半晌,似乎刚才的话给她的震动也很大,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低下头,长叹了一声,对她说道,“你也说过,最近绣坊不是很景气,你还有那么多人要养,我们也不想给你添麻烦。”
“娘,不说这些了,”张春晓默默摆了摆手,沉吟一会儿,开口冷静地说道,“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增加赋税还要交公粮?我们是崔忠华的佃户,我们要交也是给他交啊。”
“两个多月前吧,他就开始这么做了。当时家里的那点底子,全让他给拿过去了。他现在真的,胡作非为,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历清子了。”王氏似乎很惋惜地扼腕道。张春晓只是摇了摇头微微笑笑,这件事,她早就清楚了。
“这些事陈家知道吗?”张春晓揉了揉额角,问道。
“最近陈老爷不知道去哪儿去了,文馨临产,陈夫人一直在守着,也没有时间去管这些事情。”怪不得他敢胡作非为了,张春晓摇摇头,他这是仗着没人能管他了。陈家不出面,又
有陈文杰在上面压着,其余的人就算是再怎么不平,那能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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