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馨这一刻竟然有些历初微还没有出生时的天真样子,仿佛回到了那个为了爱情而疯癫痴狂的年纪,仿佛她仍旧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将所有的神情都放在脸上,充满天真的幻想,无忧无虑也没有任何残忍的想象。
这样的陈文馨忽然让张春晓觉得心痛,这样无忧无虑的陈文馨,她已经多久没有见过了?她已经有多久,没有看过她这般畅快地笑了?
仿佛,已经有半年了。
“第一次?他的心可真是大啊。”然而张春晓还是捕捉到了其中的一些信息,不由得皱了眉头疑惑地说道。历清子去了京城也有四个月了,怎么四个月以来一直都没有一点消息传回来?
陈文馨一听她这么问,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半。她垂下了头,良久才有些委屈似的说道:“我都是听哥哥说他的近况的。他虽然忙,但是过得还是不错的,有很多人赏识他。哥哥给你来信的时候,没有说过他的消息吗?春晓姐姐。”
说着说着,陈文馨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了。张春晓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安慰陈文馨道:“没有,你哥哥也很少给我来信,况且他又不是不知道之前我和历清子的事情,怎么可能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呢?”
的确,不可能提起,但是经不住人家亲自说自己的事情。尤其是历清子给她那一封信的时候,她只觉得愤怒和莫名其妙。
明明他已经娶了别人,而且为人父了,说话做事还是有些轻浮随便,竟然还想着故事重提,她怎么可能还答应这个人,相信他说的所有话语?
所以张春晓并没有留着那封信,更不会跟陈文馨提及她收到的这封信。
听到这句话,陈文馨心里才仿佛通
透了不少,仿佛又为历清子的久不来信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因此她脸上的笑容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她点了点头,对张春晓说道:“说的也是啊,那咱们先看看,他都给我写了些什么吧。”
张春晓自然欣然答应。陈文馨见她点头,就将信封拆开,将里面厚厚的一沓信纸抽了出来,一页一页地看过去。
然而越看,陈文馨的脸色就越不对,到了最后一张的时候,她颤抖着拿着信纸,心里面好像有万千话语,但是哽在喉头愣是说不出来。最后,她将那纸揉成一团,扔到了一边,趴在桌子上嘤嘤地哭泣起来。
这一系列反应倒是把张春晓给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一边手忙脚乱地连声安慰着陈文馨,一边则赶忙将那被陈文馨扔在一边的纸团给捡了起来,就着灯光来看那上面都写了什么。
然而头两个字就已经说明了一切,种苍劲不失娟秀的字迹写着两个字。
休书。
张春晓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有些发愣,懵懵懂懂地坐在原地,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做怎么去说才好。她赶忙将所有的信纸收集起来,一张一张地看了过去。
这一下张春晓是真的明白为什么陈文馨会有如此的反应了。她握着那纸休书,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这是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而且这下可是玩大了,和丞相的女儿厮混在一起不说,还有了个孩子。
“他说,他说他真的对那个人情根深种,让我,让我以后都不要跟他扯上关系……他以前也是这么跟我说的,现在……现在居然……”陈文馨说着,越说越不是滋味,于是更加放声大哭起
来,几乎不顾及旁边的人的感受。
尤其是历初微。历初微在听见自己母亲的哭喊之后,也跟着十分委屈似的,一撇嘴哇哇大哭起来。
张春晓面对这一幕有些手足无措。她只能先晾着大人,将历初微抱下去,找到奶娘让她去哄历初微,而她自己则走到了陈文馨的身边,好几次想安慰她却也无济于事。
“春晓姐姐,你说,我是哪里不够好吗?我是不如那个千金小姐对吗?我是不如她的身份显贵,所以他才这么做的对吗?”陈文馨吸了吸鼻子,继续哽咽地问道,“是我不如她对吗?是我没有办法带给他幸福,带给他他所需要的一切,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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