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那人一挥鞭,鞭子结结实实地抽在陈文杰的身上,连皮带肉扯出来一条血淋淋的伤口。陈文杰吃痛似的咬紧牙关,皱了皱眉。
真够狠的,竟然用带倒刺的鞭子。
“怎么?受不住了吗?你们这些文官细皮的,经常受不了几道刑罚,就招了,”那人嘿嘿一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样。他收起带着鲜血的鞭子,傲慢地看着眼前的人说道,“现在,想好要说些什么了吗?”
“休想,我不可能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陈文杰冷哼一声,对他啐了一口,恶狠狠地说道。
“好,那就别怪我下死手了!”陈文杰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鞭子,只知道自己全身火辣辣的疼,仿佛身上已经有了好几个口子,正在往外冒着鲜血,好像胸腔里面什么能感觉到的东西,都在往外淌着。
他只觉得自己几乎要昏死过去,但是那人看他要昏死的时候,反而收了手,然后一盆冷水浇了下来。他又瞬间醒了过来,比任何时候都要脑子清醒。
“所以,你到底是招还是不招。”那人恶狠狠的问道。
“我为什么要招我没有做过的事情?”
陈文杰仍旧是刚才的坚定不移,眼睛里面的神情更清亮了一些,仿佛心里有了一个答案,就此坚定不移。
那人似乎楞了一下,有些意想不到似的。他怔了怔,最后还是定了定神色,对他厉声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真的,别怪我下死手了。”
陈文杰冷哼一声,他什么时候不是没有下死手?他早就习惯,只是等着他,仿佛看他还能凶残到什么地步一样。仿佛这个时候,审判者其实是陈文杰,而不是手持刑具的那个人。
那人几乎将自己
能想到的刑罚都用在了陈文杰身上,已经将陈文杰折磨得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好的地方。他垂着头,身上每一个地方都皮开肉绽,全身除了脸都已经鲜血淋漓,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那人看他的确是嘴硬,张不了口,也没有办法,只好让人将他拖了回去。
而那天在陈文杰面前的官员,看见陈文杰被这么拖了回来,顿时心急如焚。他隔着牢房,想要去触碰却忙忙地缩回了手。他知道,自己的任何一点动静,都可能给他造成极大的影响。
现在的陈文杰哪里看得出原来的样子?早已经全身都是血肉模糊,皮肉和衣服粘连在一起,发丝凌乱,脸上也全是污泥,哪里能看得出来曾经是皇帝器重的朝廷三品命官?
陈文杰自己也肯定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奸人所害,成了这副模样。那个人心急如焚,但是尉迟枫的命令压着他,他没有办法救这个人。若是这样下去,等不到定罪,他就可以因为流血过多或者伤口发炎而死去。
他束手无策。
而另一边,尉迟枫还在悠闲地处理着手上的事情,赫连丞相的势力现在被压得死死的。历清子叛变,陈文杰被冤入狱,其余人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那赫连丞相,很快就将孤立无援。皇帝病重,崔忠华被他的人纠缠着还无法到京城,那么,整个京城,快只听从他一个人的号令了。
他优哉游哉地坐在自己的太师椅里面,似乎面前浮现了百官跪地,朝着自己山呼万岁的样子。他眯了眯眼,似乎对这样的场景很是满意。他享受着自己想象的场景,享受着自己大权在握的感觉。
“丞相。”他正闭眼遐想着,忽然有人的试探的声音打破了他的
黄粱美梦。他有些不耐烦,刚一睁眼,却见是自己在天牢里面的卧底。他挑了挑眉,将自己的性子压了下去,沉声对他问道。“有事吗?”
“就是……”那人犹豫了一下,最后试探着对尉迟枫说道,“陈文杰的嘴实在是太,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他屈打成招。”
“什么?”尉迟枫略略一惊,思索了一会儿,随后不可置信似的开口问道,“杀威棒还有那些刑罚,都不能让他屈打成招吗?”
“不能,用了许多方法,都不行。人都已经快不行了,恐怕这样下去……”那人忽然不说了,抬头用试探着的语气对尉迟枫说道。
看来他真的是小看了这个陈文杰。尉迟枫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脸上似乎浮现了几丝钦佩的神色。如此赤胆忠心的人,若是能为自己所用,那可是件事半功倍的事情。然而这个人自己是肯定不能收入自己麾下了,那最好的方法,无异于将他彻底毁灭。
“那就治好他。”尉迟枫随手拿起身旁的一本公文,状似漫不经心地对那个人说道。
“治……治好他?您说的可是真的?”那人有些惊异,似乎不可置信一般地对尉迟枫问道,言语里面满是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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