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富长的富态肥胖,那个肚子,也挺了出来象个怀孕的妇人。
虽然穿着上看着只是一袭清布衣,然而,光从派头上来看,怎么着也不象个缺衣少食的人。
再反观李老二,这人平时也吃的多,也爱偷奸耍猾,说起来,在这家里他也算是一过的较安逸的人了。但吃的终归是没啥油水的吃法,偶尔的劳作……那面色,那身板儿,咋也长不了膘,一看也是常年吃的不怎么样的人。
特别是他的面色,略透着些菜色。反观老大,这可是红光满面。印堂发亮,满村的人,就找不到一个象老大这样好气色的人。
这么些年,老大一家在城里,只说赔钱,没挣钱。家里的粮食,也全搭进城里老大铺子里面,最后没收回来一个铜板儿。
这些东西……到底去了哪?老大一家子若真的穷困潦倒,为啥个个都面色红润,就算是穿的,偶尔也听村里人说,老大家在城里穿的很风光的。可是回来后,老大一家子到是穿的……只是干净而已。但这一切,是真实的吗?到底谁在撒谎?光看老大的面色……
她的心,突然间拔凉拔凉的。这个儿子,可是她最信任的,也最疼爱的儿子啊。除了老来的双胎之外,她最有期待的,就是大房这一家子了。
被老娘这样盯着,李长富赶紧收了收腹。上下扫了一眼自己,抬头不解地问,“娘,你这样盯着俺干嘛呢?”
老许氏慢慢收回眼光,看似无意地问,“老大啊,你这些年……光在城里做杂货生意了?这个,就没做点别的赚钱的行当?在你们兄弟几个里面,你那脑子可是最好使的,就没想想旁的方法挣钱啥的?”
李长有一听,也跟着嚷嚷起来,“对了大哥,你这些年在城里,可是做了不少的事吧。我上次还听你说和那
个掌柜的一起合伙想做啥古董生意来着,咋样了,这生意来钱不?来钱,你也把兄弟我捎带上呢。有钱,兄弟姐妹一起赚嘛。你一个人富了,这算啥事儿!再说了,这些年,咱们家的粮食可全搭在你城里的铺子里了,每年过年过节的,你就从铺里提一些快过期的东西回来,兄弟我吃的牙痛啊。”
老实头原本走在前面,听到这些话,也跟着停下脚步回身看着李长富,昏浊的眼神掠过一道晦暗不明的复杂神色,“对啊,老大啊,你若是有门道,就把兄弟几个也捎带着。终归是亲兄弟,打仗还能有托付一些呢。”
“是了,老大,咱李家,可就全指着你带着兄弟们挣钱,你可不能忘记他们呀。这些年,兄弟们也没少把粮食送到城里铺里面售卖。银钱,可是一个铜板也不曾捎回来的。”老许氏也阴阳怪气地说着这话。
李长富被这几个人盯着,内心暗呼坏事了,这几个,明显的是要追究他今天出了银子相面的事儿啊。
他一拍大腿,脸上一垮,叫的比谁都惨,“娘喂,爹呀,你们……你们咋能这样看我呢?是不是觉得我今天出了银子相面改行道,就觉得我怎么有钱法了?”
李长有冷哼出声,声音压他一头,“那可不,大哥你一出手就是二十五两银子。这若是换我们家么弟在城里的进学费用,也得一年了吧。光我们老李家,也得节衣缩食挣一年还不定挣这么多呢。可我看大哥你当时拿出来,还真不怎么肉疼的。要说没错,信鬼都差不多了。”
老许氏听的脸色更难看,盯着李长富的眼睛,就差没把这个儿子全身射穿个窟窿出来。老实头也皱眉紧盯着他,张了好几次嘴巴,最后,用力地吧嗒着手里的烟锅儿。
看这几个全都逼自己要出钱,李
长富内心也暗呼糟糕,但打死也不能认啊,他一拍大腿,那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爹娘,二弟啊,你们真的冤枉死我了,唉,我若是真的有门道,这不是早就带着老二发财去了么。前段时间,我说的是有这样的啥古董之类的门道,可是,这生意才投入进去,哪能看见成效啊。第一批,只能当个本钱,先周转。后面运气好点才能有利润看见。而且,我们这种生意是跟着人家飞,大头,全是牵头人得。最后能到手的,可是极少部分的呀。唉,你们没做过这商铺的搭伙生意,不懂啊……”
提起钱,李长富一脸的苦相儿,那眼睛红的就差没哭出来。这样悲怮的他,令老许氏有了些许的动容。看老娘的心有些松动了,李长富趁机拉着她手叫苦。
“娘,不是我不想交钱回来啊,这个看着把粮食啥的送到铺里面去。可是,咱这一家子要开支,要应酬,要打点官府的人。尤其是小弟进学的事情,更是需要打理啊。你是不知道,请这些先生,还有文人啥的吃一台饭,那就得差不多半年的粮食了。就这,还是简单点的呢。若是要请人吃的略上档次一些,那就得一年的粮食才够啊。就咱家那么点儿粮食交到铺面里面去售卖,能售卖几个钱啊!”
这一提小么儿学习的事情,老许氏就哑巴了,她那眼神,都不敢与老大相撞了,就讪讪地点头应是。
老实头吐出一大口烟雾,叹了口气,“行了,行了,我们也就是随嘴问一下。若是有门道就提点兄弟们一把,没有,咱也没勉强你么。家去,家去。”
李长有则是狐疑地看他一眼,“大哥你可是个聪明人!”丢下这话,一行人转身哼哈着往家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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