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草的这段过往,从未与任何人提及过,今日说给江盏醉听,竟意外的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幽草想,也许她早该找人倾诉倾诉了,总有一日,她要将心底的这段回忆放下,也把这段感情放下。
江盏醉听得仔细,从头至尾,她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幽草都怀疑她是不是睡着了。
直到听见幽草的一声叹息,江盏醉才松开攥着衣角的手开口:“所以你们姐妹俩自此之后就跟着欧阳峻卿了?”
幽草摇头,又想起江盏醉看不见,补充道:“不是,我和姐姐被主子带回去之后
,立刻被分开了,主子告诉我,说姐姐失踪了,我悲痛了许久,也接受了主子的解释。可后来我才得知,主子派姐姐去了孟国,潜伏在醉仙楼,从那些达官贵胄的嘴里听到有用的消息,而我,一直留在主子的身边。”
还未等江盏醉说话,幽草却是嗤笑了一声:“其实不若像姐姐这样,起码少了些许念想。”想着在他心底,自己终究是不同的。
江盏醉沉吟,却不知说什么安慰她。
她对于感情都是一团糟,和孟鹤归在一起这么多年,她始终参悟不透究竟什么才是爱,相
守是爱,别离同样是爱,牺牲是爱,复仇也是爱。对于幽草而言,或许留在欧阳峻卿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就已经足够了。
想了想,江盏醉开口:“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希望你知道,不必顾忌我的想法,我与主子,是不可能的。”幽草的嘴里泛出苦涩,“我知道主子喜欢的人是你,我也知道你对主子并没有这个心思,但你看在主子为你受伤的份上,答应我,以皇后的身份回来。”
原来她知道,欧阳峻卿的伤是为了江盏醉所受的。
江盏醉吃了一惊:
“你为何不怪我?如果不是我,他就不会受伤了。”
“我当然怪你,可怪你又有何用?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着他能快点好起来。”幽草拉住江盏醉的手,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碰欧阳峻卿以外的人,“因为主子遇刺未醒,所有的权力如今都掌握在安陵王手里,只有你以皇后的身份带着小皇子回来,才能名正言顺的以垂帘听政的名义,辅佐小皇子处理一切事务。”
“可安儿并不是……”
“我知道,但其他人不知道。”
江盏醉噎住了,虽然幽草说的没错,但这相当于
认定了安儿是欧阳峻卿的孩子一样,若是将来再遇见孟鹤归……江盏醉摇了摇头,她真是糊涂了,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他了。
看江盏醉面上浮现出犹豫,幽草的手抓的更紧了:“江姑娘,就算你不为了主子着想,你也要想想孩子。如今皇宫中所有人都知道你生下了孩子,安陵王必然认为这孩子是主子的,也是他登上皇位最大的威胁,你觉得,以他的心狠手辣,会放过孩子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江盏醉霍然间反应过来,自己和孩子处在什么样危险的境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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