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悠竹本来就胆小自卑,一听屋里徐明兰在夸周冉星,往屋里走的步子便又慢了三分,还是左悠兰明白她的心意,抢过手才将她拉了进来。
屋里几人这时也看到了走在后头的左家两姐妹,穿得一式一样的罩衫和裙子,只不过左悠兰的是绿底的,左悠竹的是红底的,一时都有些尴尬,徐明兰也是看到左悠竹的时候明显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对着左家两姐妹笑道,“左家妹妹今日穿得也十分别致,这罩衫怎地做得这般轻透,用的是什么绢纱料子?”
她人不出来两姐妹到底哪个是哪个,索性就直接叫了左家妹妹。如果是别人,徐明兰这样子也就算是圆过去了。可左悠竹是那样的性子,被人迎头敲上一棒就缩回壳里再不出来的人,这会儿哪里还听得见徐明兰的问话声,只顾着自己难过呢。
徐明兰受了冷遇,脸上也有些不好看起来。傅宁慧笑着上前握了左悠兰的手,问道,“可不是呢,刚刚左家妹妹们一进来,我就想问了。这罩衫做得可真好看,料子又透又亮,既不会遮挡了底下的裙子,又透了点别致,悠兰妹妹,可否告诉我们,这是京城哪家布庄出的料子啊?”
左悠兰略为吃惊,她
和左悠竹两个生得极像,便是家里人都经常认错,傅宁慧怎地才短短这么几日就学会辨认出她们哪个是哪个了?
傅宁慧能做到一眼认出双胞胎,靠的不是别的,正是两人脸上的神情。左悠兰作为姐姐,稍微大胆一些,眼神对着人的时候也没左悠竹那么闪躲,因此两人刚才一进门,傅宁慧很快就认出了哪个是左悠兰,哪个才是左悠竹。
惊讶之余,左悠兰总算是没忘记回答之前傅宁慧问她的问题,轻声道,“并不是京里买的,是月前我们姑母从南边托人送来的,好像是从南洋的商船上下来的新鲜货,家里还有些别的料子,宁慧姐姐要是喜欢,改天来家里看看,挑个喜欢的吧。”
傅宁慧抚掌笑道,“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悠兰妹妹,你们来之前我们都还在说,以后每次沐休,轮流去一家做客玩哩。这次在我家玩,下次在瑾希妹妹家聚,再下次去七妹妹家,不过也不是全部都说定了,还得问过妹妹们家里的意思哩。”
左悠竹听她说得热闹,也从姐姐身后探出个脑袋来,眼神忽地就落到了床上倚着的练秋白身上,竟看呆了。
傅宁慧打趣道,“悠竹妹妹是觉着我秋白表妹漂亮吗,看呆了呢,你要是男儿家的,我就替我表妹做主将她嫁给你了。”
练秋白脸上一红,嗔道,“表姐休得胡说。”
左悠竹也是脸上一红,轻声解释道,“我是看这位姐姐眼生,才多看了两眼哩。姐姐莫要见怪。”
后一句倒是对着练秋白说的。
傅宁慧又向左家两姐妹和周冉星介绍了一遍练秋白,众人都各自打过招呼算是认识过了,不一会儿,薛婆婆便带了丫头们来请
。
“大姑娘,小花园里东西都已经整治齐全了,但请几位贵客移步,一起到风华亭中小坐。”
众人皆是应了,跟着傅宁慧和傅家的婆子丫鬟们出了院子,又穿过一道拿琉璃贴面造了的拱门,便见眼前一片开阔,花草树木都整齐地划了片,露出间隔间一条三人能并行的小径,绕着整个花园连成了个圆。
傅宁慧见徐明薇盯着小路看,解释道,“家里都有早起练身的习惯,小花园落在后头,地方幽静,便是主要给府里女眷行动的。”
徐明薇点头,心里暗叹,果然是武将出身的人家,便是家里女儿都不拉下底下,每日在练着呢。
“前面就是风华亭了,先前跟你们说的西洋钟,也就放在风华亭里头。”傅宁慧手指着前头,笑着朝众人说道。
徐明薇心里纳闷,还没见过有人将钟表放在亭子里的哩,也不怕风吹雨斜地,吹坏了吗?眼下应该也没不锈钢吧……
到了地方,她才知道原来这叫风华亭的,后头还连着个不小的院子。屋里全是羊绒的地毯铺了,设着矮桌,四面都是雕花的窗户,并不曾贴了窗纱,大概是为了透光,方便坐在里头的人观景的缘故。她正想着那万一下大雨怎么办,便看见窗户上还有一卷窗纱吊着,用的时候解下即可,让她不由惊叹,设计这亭子的人的巧思。
徐明梅这时已经看到了放置在主位后头的西洋钟,做得比她还高半个头,是个铜鎏金的座钟,大大的圆盘上刻着些竖竖叉叉的,也看不懂是什么意思。里头三根金针倒是有趣,最细的那条走得最快,走过一圈盘面,中间那根金针便往前挪了一格,最短粗的却是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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