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瑾希说道,“这一点我们倒是没想到,只是不开和谈,北狄如果真的趁乱南下,又该如何呢?左右都是一个困局,竟不知该做何解了。”
徐明薇笑道,“这些却不是我们该愁的,天塌下来还有高个的顶着呢。边线上能挺立这么些年都不曾让北狄攻破了,不如让我们有点信心,兴许今年也能支撑住了,不放一个鞑子入关哩。”
杨瑾希笑道,“瞧我,又往这上头去了。还是明薇妹妹你想得通透,本就不该是我们发愁的事情哩。”
两人相视一笑,别开这个话题,跟上其他的步子一同赏花去了。
等人都走远了,傅恒等人才从巨石后头钻了出来,趁着没人注意,迅速出了园子。其中好些都是文弱书生,平日里最讲究行动如似微风不急不缓的,这一通跑下来,倒有不少气喘如牛,好半天没有缓过气来。
众人看看彼此慌不择路的狼狈样子,互相便是一阵取笑。末了也不知道是谁感叹了一句,“浊世佳人,难得慧眼识时务,却不知谁又有那慧眼,识了佳人?”
秦简瑞听着不喜,斥道,“兄需谨慎,深闺女子,若非家人丈夫,岂可是我等可以随意调侃的!”
一句话说得几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小郡王原本脸上还有几分怔怔的,听了秦简瑞的话,回了神从中调和道,“文才兄亦是出自赞赏,并无唐突的意思。不过今天的事情要是落到旁人耳朵里,总归还是我们的不是,也无端端地牵连了几位女公子。还是远山兄想得深远,我们就此不提了吧。”
虽说是同一个意思,小郡王应子肖说得和缓许多,众人心想
也是这个理儿,就此打住并不再提。倒是傅恒,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秦简瑞和小郡王,面上闪过一丝不悦,只是再抬头与众人说话的时候,便再也寻不着踪迹了。
从杨家回来后,徐明薇又恢复到了康平院,学堂,明月居三点一线的生活。每次去康平院给徐老太太请安的时候,她倒巴望着徐老太太能给她露一些口风,说说外头的事也好,朝堂的事也好。偏生入了秋徐老太太又到了身子骨犯懒的时候,每日请安过后便早早打发她们去了,徐明薇连个找借口话的机会都没有。
如此熬了十来天,徐天罡总算是寄回了一封家书。原来也是凶险,正当清点明水镇衙门粮仓辎重之际,连着明水镇,邻近几个县镇失了土地的农户听说御史大人来了,竟携手来闹,乌泱泱足有两三万余人。而徐天罡当时所带的亲兵,尚且不足百人,言语上稍有不慎,便有引火烧身之危。
好在徐天罡反应快,将清点粮仓辎重说成是准备照着受灾册子发放救济粮食,便是还有不信鼓动着众人要闹事的,也在他当场开了粮仓,照人头每户发放了二十斤粮食之举下,如火星遇水,再也兴不起风作不起浪了。
徐天罡当时便让亲信心腹留意看了,农户中有谁可以煽动人心的,俱都做下表记,等来闹事的农户都退了,事后一一访查,别有用心的都收押进牢,这才渐渐稳定下了人心。
信上这寥寥只语,观那墨痕也是仓促至极,可想而知徐天罡这些日子也的确是忙得转不开身。信上的落款已是半个月以前,照徐天罡的说法,若是没有意外的话,
再慢十月下旬也该回京复命了。
连着几个月徐家上头遮着的阴霾总算是散了,拨开了一片艳阳天。徐老爷子心里高兴,大手一挥当天给各房都添了几道菜,连着下人也多吃一顿肉,倒真是从上到下人人都添了几分笑容,心里都为大老爷要回家来而高兴。
贺兰氏更是忙着收拾起院子来,嘱咐了薛婆子看着丫头们,捡着日头晴好的天气将被褥和过冬的袄子都翻出来晒过,又怕丫头们做得不尽心,定要薛婆子自己盯着看了。
薛婆子笑道,“您尽管放一百个心罢,老爷这久久回一次家,底下人心里都知道您惦记着老爷哩,谁敢偷懒耍滑头?”
这话倒说得贺兰氏脸热起来。被徐明薇看在眼里,也捂嘴偷笑了。先前还说什么“生了孩子,男人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这会儿徐天罡才出门几个月,便又是担心又是操心的,可见女人最是口不对心的,说的话跟男人指天画地满嘴发的誓半斤八两,都做不得真罢了。
贺兰氏被婆子和女儿笑得没脸,将两人都赶了,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徐明薇越发觉得有趣,朗笑着出了贺兰氏的院子,也不管她听了恼不恼。才行至半道上,忽见碧桃满脸慌张地朝自己这边来,徐明薇觉着奇怪,出声拦了,“碧桃,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碧桃突然听到有人喊她,身子便是吓得一抖,再定睛看清楚了是徐明薇,这才松了气儿,左右看了没人,才跑到她边上压住了嗓门说道,“姑娘快些来吧,大公主出事了。”
“怎么回事?你慢些说。”徐明薇见碧桃仍是惊魂未定的样子,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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