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静莹不太明白为何自家主子揪住了大少奶奶不肯放,心里也只是猜想约莫大少奶奶在小郡王和杨家这场婚事中做过什么手脚,让姑娘知晓了,才处处不得意,要针对了她。
静莹只猜对了其一,却不知其二。
傅宁慧根本不知道贺兰氏替杨应两家牵过线,记恨徐明薇,却是慢慢积累下来的。因着应子肖在花园中为她摔过一回,傅宁
慧心里一直十分在意,早将徐明薇当作了假想敌,别人不拿她们做比,她自己也要默默比上一回。尤其是进宫伴读的那些日子里,她每每费心去营造了的,徐明薇漫不经心便得了旁人的欢喜,叫她如何能够不意难平?
偏生到后来又出了北狄求娶大公主以开和谈的事,若是大公主逃京,那北狄和天启之间就免不了一战。而应子肖他们也不知道在杨家听徐明薇说了些什么,不止是他,竟连她一向眼高于顶的哥哥傅恒都对徐明薇赞叹有加,相约了一齐赴边线抗狄!打战岂是儿戏,更何况他们几个别说是没提刀杀过人罢,就是连只鸡都未曾亲手宰杀过,谈何杀敌报国?!
无奈之下,为着兄长和意中人能免去战伐之苦,傅宁慧将大公主的下落透露给了父亲傅宏博。为此,她不止失去了大公主一个朋友,连着周家的,左家的,杨家的,哪个能瞧得她起?受人唾骂便唾骂罢,好歹傅恒和应子肖是留在了京中。可他竟转身就要娶了别人!还是杨瑾希!连着她最讨厌的徐明薇也要嫁进她们家来!
她犯了什么错?要与她这样牵扯不清?京城的男人难道都死绝了吗,谁个不好嫁,偏偏要嫁进她们家来?!傅宁慧只声冷笑,嫁来便嫁来罢,但有她的一天好日子,便没有徐明薇的一天好日子!
这一天晚上傅恒并未回家来,只托了秦简瑞家的老仆捎了句口信。原是大千先生爱才,与之相谈甚欢,竟不舍得放了人回来,合着秦简瑞三人一晚上喝得酩酊大醉,及是尽兴。眼看着一时半会儿也醒转不了,索性留宿在了秦家老宅,又怕家里人担心,这才使了人来报。
徐
明薇让婉容收拾了两身换洗衣物,连着傅恒常用之物一并拿包袱皮裹了,又递了一锭银子与那老仆买酒菜吃。谁想那老家奴并不肯要,还是婉容拿话堵了,才将将拿了,团在手心里一会儿摸袖袋,一会儿摸荷包的,仿佛那银子烧了火,拿着烫手似的。
徐明薇便笑,“我家那一口子指不定还要在您家叨扰上几天,这又是吃酒又是闹腾的,总不好让你们白忙乎了。您要是不收,我这心里才叫一个不安哩。”
那老仆连忙躬身让道,“可经不起这一个您字,少奶奶唤老奴一声老李已是高看。如此老奴便去回了少爷,说是已经知晓了罢。”
徐明薇想了想,又将人拦住了,嘱咐道,“但等爷酒醒了,还望老李叔能提个醒,说是后日家中要往王子府上去看王子妃,问他要不要一并去了。若是去呢,还得早些回家来。”
老李满口应下,拿了换洗的衣服包裹,由碧桃引了出门。
一夜相安无事。到次日傍晚,傅恒果回转家来,酒色旁气的,显得有些憔悴样儿,但眼角眉梢都是飞着的,快活肆意的很。
徐明薇见了便笑,这厮在秦简瑞家过得畅快极了,分明还是乐不思蜀的模样。
“如何赶得这样急?也不甚大事,你在秦家顽了也无妨,左右也都是些女眷内事。”
婉容上前要接傅恒换下的外衣,却被他拦手支开了。徐明薇撇着嘴,上前接了袍子,又转身去挤热帕子,半真半假地埋怨道,“这出一回门,得大千先生一句赞,回来连丫头都伺候不得了,非得要我亲自动了手。”
傅恒被她逗得哈哈大笑,这回却是连帕子都不接了,只闭眼仰着脸等着她来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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