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薇抽了抽鼻子,反手搂住了贺兰氏的腰,倒撒起娇来,“娘,您对我真好。”
贺兰氏拿手推她,嫌弃道,“都嫁了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羞不羞?娘就你一个女儿,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好了快些松开手,娘出来也有一会儿了,回头盛儿睡醒了没看见人,又是一阵闹腾。”
徐明薇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盛儿是谁,被贺兰氏又是一顿取笑,“小没良心的,在家盛儿就对你最好,这才一两个月,你就把你大侄子给忘了?”
徐明薇正要应话,忽地看见傅恒自外头进来,却是一脸焦色。徐明薇心里还奇怪,是哪个去秦家找了他回来。哪知傅恒见着她,劈头就问道,“我那块湖家徽墨你可曾见着了?可还在书房架子上放着?”
问完才发现丈母娘竟也在自家院子里,傅恒面上便是一怔。
“您今日怎么得空来了?实是不凑巧,畅春园那儿还有一帮子先生同期在等了小婿拿墨救场,容小婿怠慢一二,回头再上门请罪。”傅恒恭恭敬敬地朝贺兰氏行了个礼,徐明薇这才看见了他额上的细汗,显是来得十分着急。
贺兰氏淡笑道,“贤婿但去无妨。我也是听说你母亲这几日身子不太好,顺便来看看。”
又朝徐明薇说道,“既如此,你先替恒哥儿找了那墨。娘也该回去了,不必相送。”
徐明薇只好点点头,见贺兰氏的身影在拱门处没了踪迹,才回头问傅恒道,“可是那块用瑞木盒子包了的,上头盘了金色蛟龙的?”
傅恒点头称是,一边往书房走去。
徐明薇跟在他身后,回忆道,“好像是被婉容与其他墨块一并收
起来了,说是怕放架子上晒了日头,给晒坏了。这会儿怎么又急着要用?”
傅恒不耐道,“东西放着便是要用的,收起来作甚?你赶紧找找,落在哪儿了。”
徐明薇听了也不吱声,前头说随便她们摆弄了家里的也是他,回头倒怪起人来了。
傅恒说罢一琢磨,又觉着自己语气不好,自己找补道,“今日与先生等人游畅春园,不想碰上个浪人,狂妄无礼至极。众人听了不服气,这会儿正说定了要与他斗字,令人张罗了文房四宝。我便想起来家中还有这样一块宝墨,你也知那徽墨,沾笔最是顺畅,正好合用,也省得那浪人拿器不利做了借口,输了还要攀扯。”
说话间已是到了书房。徐明薇开了书架后头的小箱子,才开到第二个便找到了那块徽墨,笑着递到傅恒手上,说道,“看看是不是这个?你们也是,与个浪人置什么气。他说便让他说,难不成他说这天是方的,天就真成了方的不是?”
傅恒开了盒子验看,确实是墨身上盘了条精巧蛟龙的那块,便仔细收进袖袋里,笑道,“说了你也不懂,这便是文人的气节所在,嘴上说的不牢靠,大家笔头底下见真章罢。”
徐明薇暗自摇头,这些小青年,正是热血的时候,能耐得住旁人的挑衅才叫稀奇了。
因此好生送了傅恒出门,又嘱咐道,“比试就比试罢,不好太过奚落了人家,仔细动起手来。听说这些个浪人都是随身带了刀的,你是从小练过武的,我也知你不怕。但大千先生他们却是没有经过这阵仗的,受了惊吓就不好了。”
傅恒心想妇人就是妇人,在
内宅里头听到些许故事便当了真,哪有这样轻易就动起手来了的?又觉着她是真心关切自己,心里便是一暖,柔声应道,“知晓了,我自有分寸的。”
这会儿他才看见徐明薇眼下有抹淡淡的青黑,皱眉道,“怎地昨晚没睡好吗?看你这眼圈黑的……回头忙过这阵子,我便在家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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