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璇笑嘻嘻地接过,片刻后才想起来,难怪一开始觉着这荷包眼熟,不正是大小姐在元宵灯节上赢回来的彩头吗?后来送给了姑娘,说是节日上的东西,福气大,随身戴了好保佑着姑娘平平安安。静璇原也没注意,竟不知练秋白保存到至今。她也不是个眼瞎心盲的,姑娘和大小姐之间没了往日的亲近,静璇自然看得出来,如今再看到这个荷包,也是心里感触良多。此番姑娘忽地立意要出远门,说是与大小姐没关系,她也是不信的。只盼这一路山长水远的,真能平平安安地到了地方罢。
练秋白走了,日子还要继续。傅宁慧倒是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院子里绣嫁妆,徐明薇再也没在王氏屋里见过她。傅恒安定了几日,也重新过起了时常外出访友的日子。徐明薇诸事不愁,到了二十五日,花期正盛,因而召集了屋里的丫头婆子们,采了些园子里的,大多还是用了徐家送来的新鲜花瓣,照着古方,一时筛洗,研磨,滤汁,忙个不停。
徐明薇正带着婉容看了今年的花汁颜色,门房忽地来报,说是裴家三少奶奶上门来了。徐明薇连忙叫请了人进来,擦净了手,到花厅那处等了待客。
“你生日那天,我看你匆匆离座,回来脸色也有些不好,当时不好问你。过了,我自己家里又忙,这才耽搁了这么些天。如今可都安顿下来了,没碰着什么难处吧?”徐明兰扶着肚子,屁股都还在位置上落安稳了,就着急问道。
内里牵扯着傅恒的隐痛,徐明薇
也不好与她说了,只回答道,“丫头们不懂事,在后头争先掐尖,闹了点笑话,如今已经都管教好了,还劳烦姐姐特地为这个过来一趟,教我心里怎么能得了安生。”
徐明兰脸上一松,才道,“没事就好。今天来不单单是为着这件事,实不相瞒,你姐夫他在京里没几个相熟的,那年进京也只在私塾中读了不到一年。你也知道的,京中但凡有些钱财家世的,也不上了那样的学堂。他自己那点本事,我也清楚的很,三棍子下去打不出一个屁来,要叫他自己去钻营了,比逼死他还难!人都道大树底下好乘凉,如今我也是厚着脸皮,好教妹夫能拉拔他一把,出去访友寻师的,能顺带着也带了他去,过过场面,多交些朋友也是好的。”
徐明薇听在心里,叹道五姐姐也算是用心良苦,望夫成龙,想必也没少嘱托了四叔。至于裴方同为何没有跟着四叔在京里交际,徐明薇也不好意思问,怕一出口,听在徐明兰耳朵里反而成了别样意思。因此只点头道,“姐姐真是言重了,你我姐妹二人自小一块儿长大,姐夫和傅恒年纪也相当,自然也该是时常在一块儿好好相处的,没道理我们姐妹两个亲得不行,他们两个走在街上撞了轿子还认不着亲戚,你说是不?”
徐明兰听着受用,端了茶水慢慢喝了,笑道,“是我糊涂。原就是该好好相处的,那等明日,你让妹夫上宏庆楼来,定了席面随他叫了朋友来罢,我家那呆子就靠妹夫多提点提点了。他人蠢嘴笨,妹夫不要嫌了他才好。”
一时自己也说得笑了,徐明薇看她一眼,脸上是真心欢喜,双颊也是红扑扑的,日子显然是过着不
错,心里也替她高兴。
“你这肚子,看着却是比明梅姐姐的还要大,我记着你们两个月份似乎是差了一个月的吧?”徐明薇好奇地摸了摸她的肚子,问道。
“你这傻子!你是什么时候见的她,又是什么时候见的我,还不是差了都快一个月了?肚子这会儿看着比她大些,也不是什么稀奇的。”徐明兰又去端茶喝,她自从有了肚子,人胖了一圈不说,也爱流汗,时常口渴得厉害。
徐明薇心里计较着,她的确是差了二十来天见的她们不错。本来她们就差了一个月左右的身孕,这会儿见着徐明兰的肚子,却是比徐明梅的大了整整一圈,按理说应该是差不多大才对。这古代生孩子,就跟鬼门关前走一遭一般,徐明薇看了便有几分忧心,问道,“大夫看过了没有,可是双生子?”
徐明兰笑道,“早看过了,肚里头就一个,摸着脉象似乎是个男孩,可把你姐夫给高兴坏了。”
既然是看过大夫的就好。徐明薇稍稍放下心来,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这肚子里的是要养好没错,但也要稍微顾忌着些,孩子太大了生产的时候反而是自己遭罪哩。”
徐明兰不以为然,也晓得她是为自己好,只敷衍道,“大夫也是这么说,回头我会注意着些的。”
徐明薇便以为她真听进去了,与她又坐着说了一会儿话,徐明兰看着时候不早了,裴方同估摸着也要着家,便起身告辞。
才送走徐明兰,王氏那边来了人叫徐明薇过去。原来是为着七月半的中元节做准备,在六月底就得开始迎祖,每天都得虔心焚香上供,到了七月十五鬼节这天再燃香烧元宝送了祖先走,才好保家宅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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