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被赶出了门,她也没那个脸面跟着太太回徐家了。连忙收了些轻狂,再跟在贺兰氏身后便不敢吱了声。
贺兰氏懒得理会她,迎头碰上婉容婉柔她们,还守着门口站着,便问,“里头这是还没起?”
婉容婉柔见是她来,连忙上前见了礼。婉容低声说道,“奶奶昨晚睡得迟,这会儿还在睡哩。”
贺兰氏笑着嘀咕了一句,便打着帘子往里走,迎头撞上床上一双乌幽幽的眸子,哪里是没醒,只是懒着不肯起哩。
贺兰氏推了窗,朝外头招呼了一声要用水。徐明薇见状,也不好意思再在床上歪着,照着贺兰氏的意思起了身,讪笑道,“娘今日怎么来了?”
贺兰氏坐在她床边,摸了摸她的脸儿,“出了这样大的事儿,还盼着我能不来?”
徐明薇叹口气,说道,“原本就是件小事儿,都已经处置好了,还要娘来担心过一回做什么。”
贺兰氏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苦,都是这样过来的。使个一回性子也就算了,教爷们也晓得你不是个好欺负的。但日子往后还长,这么下去,也不过是自苦罢了。前头送你出门的时候,你还说得稀疏平常,不过当他是个大伙过日子的,管那么多作甚。这回瞧瞧,却又是谁自己打了自己脸儿?”
徐明薇哑然,顿了顿才说道,“女儿是觉着做女人太没意思。我也就是命好,托生在您肚子里。回头想想我若是那个薛氏,不过是个玩物,能依仗的也就是爷们的情爱二字。虚无缥缈的东西,自然比不上肚里有块值钱肉来的划算。与她来说,我就是那个万恶不过的祸害,巴不得我早些死了才好。”
贺兰氏叹了口气,说道,“
怎地越发糊涂了。你是你,她是她。你便是没托生在我肚子里,也不至于将日子过成她那样的。世间这么多条道儿,谁捡着那条走了都是自己命数,怨不得别人。她若是老老实实的,又怎会给自己招了祸害?”
徐明薇闻言轻轻一笑,说道,“是我睡糊涂了,才想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娘你也别为心,这日子该怎么过,我心里自有数。”
贺兰氏点点头,伸手握了满把她乌沉沉的发,笑道,“你也该吃些芝麻核桃补着了,这头发都缺了些水色。”
徐明薇笑道,“这不是没了金娘子在身边照顾着,才短了人手嘛。”
前头送来的三个管家婆子是还在,但金娘子一年期限也到了,自然放回家去,与她夫家和离,只是去了也有几日,倒不知道处置得如何了。
贺兰氏神秘笑笑,“这事儿你别插手,等到后头才有了滋味。不然拿得太过容易,她那样傲气的人,也不见得能记在心里多久。”
徐明薇听她这样说,便晓得金娘子往后还要回家来,自是笑着放过这一茬不提,撇头倒问起小舅舅贺兰嘉善来。
“小舅舅可曾寄回信来过?前头我托他一件事,也不曾听他送了回音来。”
贺兰氏面上做了好笑,仍是神秘道,“你小舅舅不肯让我和你说了,怕你回头打他,说是要到了京,才好和你当面赔罪。”
徐明薇心里倒奇怪,自己不过是托他寻访一回练秋白的下落。练家的果然是教那黑心继母拦住了送信的,前头送的一封也没落到家主眼前。这回被傅家的撞破,后头也不晓得那继室怎么了,只知道也练家的也回头来找,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夜间愁白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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