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妇人,被这么突然一扯,身子失去了原来的平衡,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好不狼狈。
萧清这时看向跌坐在地上的女子,才懊恼自己刚才的粗蛮。
他只是看不惯,看不惯她这么关心,以及在意另外一个人,尤其是另外一个男子。
尤其那个男人,还是与他有仇的轩辕长胜。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你现在就给我出去!”老者却是不怕这年轻的后生,厉声斥喝。
萧清现在确实无法冷静,他若是再呆在这屋子里,极有可能想要杀了塌上的那个男人的心思都会有。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冲动下去,他选择转身走出了屋子。
随着他的离开,屋子里重新恢复了原来的冷寂。
“快起来!”
老者伸手要去扶那年轻的妇人,谁知年轻的妇人咬了咬牙,自己强撑着站了起来,可是紧接着,她又蹲下了身子,开始继续捡地上散落的药材。
老者是过来人,岂会看不出刚才这一幕的奇怪之处。
不过,他
虽然看穿,却并不打算揭穿。
“你要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他可能撑不了多久……也许今夜,也许连今夜都撑不了,随时都有可能会走……”
身为医者,他讲得极为地含蓄。
年轻的妇人捡好药材,垂着脑袋点了点头。
塌上的人病得很重,从很早起,她就有了这样的意识,可要是说准备的话,好像并没有。
“你多加保重!”
老者同情这个年轻的妇人,可是他也无能为力。
少年扶着自家师傅,无奈地走出屋子。
在屋外,萧清冷着脸并没有走远,或是离开。
有些事情,他如果不当面趁着现在的机会弄清楚,他是不可能会离开的。
“走,我们回药庐吧!”
老者轻轻地拍了拍徒儿的手,少年会意。
只是走出几步后,少年见自己的身后没有任何的动静,不曾有人跟上来,他这才狐疑地回头,谁知这一回头,他惊奇地发现,会打拳的哥哥,居然站在那里一动没动,没有半点要跟着他们一起回药庐的打算。
或者说,那人的关注点,压根不在他们这里,双眸几乎是定定地盯着屋门的地方。
“我们走,其他的事,你不要多嘴!”
老者当然已经看出自家徒儿心中的疑惑,怕这傻徒儿当场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赶紧扯了自家徒儿离开。
直到走出很远,身后破旧的屋子,再也看不见。
少年还是没弄清楚怎么回来,忍不住向自己的师傅询问起来。
“师傅,那个哥哥为什么不跟着我们一起回药庐,他留在那里做什么,他似乎很关心,躺在屋子里床塌上的那个病人的生死,难道他们以前其实是相识的?”
少年心思单纯,想到什么,便会直说,不会拐弯抹角,更没有什么心机。
“傻小子,你的眼力,还需要再好好地
历练才行。”
老者摇摇头,以他这双昏花的老眼,都已经看出来那小子不对劲,太不对劲。
那小子明明在意的,其实是那位年轻的妇人才对。
“师傅的意思,难道是说我看错了?可我明明没有看错,我们走了几步之后,我回头去看,还看见那个哥哥紧盯着那扇屋门看个不停,这不是在意那塌上的病人,是在意什么?”
少年是坚决不会承认,自己眼力有问题的。
“再看看,你以后就会明白的。”
老者卖着关子,也没有打算多说。
其实连他也觉得好奇,那个他救过的小子,到底和那位可怜的年轻妇人,有着什么样的牵连和关系呢。
萧清一直等在屋外,只是,那扇屋门,没有再打开过。
外面很冷,积雪很厚,可是他的心,却一寸一寸地凉了下去。
他已经确认了塌上的病人的身份,进而确认了年轻的妇人,就是他的小媳妇无疑。
可是现在,他这个当相公的,却被小媳妇拒在了门外。
塌上躺着的,原来是他们的仇人,小媳妇现在关心和照顾的,却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他们重逢的这一刻,居然是如此滑稽的场面。
屋子里,年轻的妇人终于弄好了药,将药碗端到塌前,然后拿小勺子去喂药,结果她发现,躺在塌上的人,连药已经喝不进去……
塌上的人死气沉沉,一点活着的迹象也没有。
如果不是请了老医者过来,让他还有气息,她会误以为他已经去了。
可是不喝药,这怎么行呢?
她将药碗放在塌前的小凳上,然后伸出一只手去掰这人的嘴巴,另外一只空闲的手去拿小勺子。
只是就算是这样,强行用灌的,也是喝进去的少,流出来洒落的多。
可她已经尽了心,并且尽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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