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印象中,这位母亲一向是端庄,而且温良贤淑的,可什么时候起,也变得这么不讲理。
“萧儿,你可知道,要是你夜不归宿的事,让你爹爹知道的,会是什么下场吗?”刘老夫人也不想这样对儿子如此严苛。
可实在没有办法,谁叫他们刘家是高门阔户,丢不起的就是脸面。
“你爹若是知晓,你在外面鬼混彻底不归,他会不会亲自打断你的腿,然后再禁你的足?当然,这还是小的惩罚,刘家若大的家业,以后只怕你不能继承到半点,你看看你大哥,做事稳重又牢靠,深得你爹爹的信任,你怎么就不能向你大哥好好学学,也让娘省点心呢?”
刘家有两位少爷,众所周知,大儿子不是她亲生的,只有眼前的这位二公子,才是她亲生的。
她这个当娘的,是恨铁不成钢。
刘家二公子听得最多的,就是这种夸赞大哥然后轻视自己的话,从小到大,他不知听了多少。
本已经听了这么多年,再多听一次,应该已经无动于衷。
可这一次,他还是无法忍受。
“既然大哥事事都好,事事都得爹爹和您的赏识,那您不如叫他来当您的亲生儿子,至于这刘家的家业,就算全交给大哥,我也无所谓,因为我半点也不稀罕!”
冲动之下,他脱口而出。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我当初怎么生了你?”刘老夫人被气得捶足顿胸。
一旁的婢女实在看不下去,站出来劝说道。
“二少爷,您就少说两句气话吧,看把老夫人都气成了这样,老夫人为了您,一直担心到现在,再怎么样,她也是您的亲娘,无论她做什么,或是斥责你什么,都是为了你好,都是希望你能有出息,能有好的将来!”
刘二公子把心一横,直接
说了实话。
“我昨夜彻夜未归,实则是上了花船,然后与花船里的姑娘喝了酒,再然后酒意上了头,就在花船里歇下,今早才下船,娘想听的实话真话,就是这样。”
不过就是想知道他的去向而已,他不想牵连自己的贴身小厮,索性自己大胆承认。
婢女变了脸色,窘迫不已。
花船是什么地方,在花船里面夜宿,这意味着什么,没有人会不懂。
上了花船里的人,很难不沉迷于那种酒色之中,至于留宿,那就是流连忘返,甚至是痴迷。
“你……你这孩子!”
到底是自己生的儿子,感到最没脸面的,还是刘老夫人。
“你怎的不学好?谁带你去的,谁把你带去那种地方的?”
刘家向来是高门阔户,也向来重视名声威望。
至于家教,更是一向严苛。
跪在地上的小厮,这时哪里肯承认是自己的提议。
除非他是想死,才会认。
可这事,总得有个说法,在刘老夫人这里才过得去。
刘二公子索性站出来,自己一人全力承担。
“是我自己要去的!我都已经是七尺男儿身,偶尔无聊或是寂寞了,去逛逛这种地方,难道很奇怪吗?在那里,我还遇到了熟人,人家不也是一样花银子去享乐的吗?”
他故意答得漫不经心,存心想要气一气这位亲娘。
刘老夫人一口老血,要被气得吐出来。
“你到现在,居然还不知悔改!”
她实在是痛心疾首,对这个亲生的儿子,她更寄予了厚望。
可偏偏,也是让她最为失望的。
一旁的婢女,这时又劝道。
“老夫人息怒!少爷年岁也不小了,这屋里头也没有个通房丫头,长夜漫漫,确实无聊苦闷了些。”
婢女的这番话,本是随口这么一说。
可说者无心,听
者有意,刘老夫人不得不正视起来。
“萧儿,若是你嫌屋里头没个丫头侍候,你何不早点和娘说一声,这府里这么多的丫头,也不缺长得眉目清秀,或是灵动可爱的,你喜欢什么样的,挑中了哪个丫头,娘都可以想办法替你安排,你又何必要跑去外面,而且还跑去那种烟花之地,若你爹爹知道了,免不了又是一顿臭骂,以及失望。”
刘二公子愣了愣,现在不是在谈论他去花船上面夜不归宿的事情么,为何又扯到了要帮他安排通房丫头的事情上面?
他一时头大,好像搬起了石头在砸自己的脚。
“娘,我不要什么通房丫头。”
他自认不是那种风流多情之人,别的富家少爷,过了弱冠之年以后,府里或是爹娘都会安排通房丫头,可他这里,并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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