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吓得不敢吭声,头垂得更低。
这时,世子殿下的眸光下移,最后落到了她身上穿的衣裙上面。
虽然对女子的衣着,他并不了解太多。
但是他眸光犀利,还是一眼就已经看了出来,婢女现在身上穿的这一身衣裙,应该是新的。
没有一点脏污的迹象,无论是衣襟还是袖边,都是整整齐齐的。
若是穿过一段时日的,再有人会仔细打理收拾,也不会这样平整。
再回想起先前在宝姨屋子里的对话,他不禁就想到,当时的少年郎,说要赔一身新的衣裙给婢女,应该就是婢女现在身上穿的这一身新衣。
小主子好半天没再训斥,婢女不知怎么回事,只能悄悄地抬头……可哪知只是偷偷地瞄了一眼,婢女就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因为小主子的眸光,还投在她的身上……她浑身都紧绷不已,难道小主子真的容不下她,要弄死她,替宝玉姑娘来出口气?
可她还不想死,她还想赚银子,还想好好活着,她还没有嫁人呢。
“你身上的这身衣裙哪来的?”
世子殿下再开口,语声更加冷厉。
“奴婢……”婢女胆颤心惊的,结结巴巴。
“如实招来!”
一声厉喝,婢女再承受不住,终于吓得说话利索起来。
“回世子殿下,是在市集上面,一个少年郎赔给奴婢的衣裙……婢女当时出门穿的那一身衣裙,被这个冒失的少年郎撞上然后染上了脏污……”
不等她解释完毕,世子殿下显然已经没了耐心。
“那个少年郎,是谁,你可认识?”
他关注的重点,并不是这一身新的衣裙,而是那位冒失的少年郎。
“奴婢不认识,第一次见。”
世子殿下皱起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问,“那你可还记得那人的容貌和长相?一
会儿我叫人找个画师过来,你把你记得的那个人的样子,告诉画师,然后由画师画下来!”
这是唯一的可以找到那个少年郎的法子,只要先把画像确定下来,然后再倾尽全力去搜查寻找,相信必然会有所收获。
婢女当然还记得那人的长相,没有办法,那位少年郎实在是长得风流俊逸,让她都忍不住动了心思,不然的话,她当时也不会稀里糊涂浪费了那么久的时间,甚至把自己的小主子弄丢了,都不知道。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人不见的,又是什么时候发现宝姨不见的?”审问还在继续。
婢女哪里再敢有所隐瞒,事关重大,她只得一五一十如实道来。
“奴婢在成衣铺子里最后挑了一身颜色和花样较为素净的衣裙……呃,就是奴婢现在身上穿的这一身衣裙……那位少年郎替我直接付了银子,这是事先说好的,银子由他付,算是他的补偿。后来奴婢就捧着新衣裙,去了后院的一间屋子里换掉身上脏污的旧衣,等奴婢再捧着旧衣出来,想好好感谢那位少年郎的时候,却发现少年郎已经没了踪影,大概是走了。”
说到这里,她的头垂得更低。
“再然后,奴婢准备去找宝玉姑娘,换上了干净的衣裙,奴婢想说就可以继续陪着宝玉姑娘逛东市,结果,宝玉姑娘也不见了踪影,奴婢急得去问掌柜,掌柜说是好像看见她往铺子外面去了,指不定就是在铺子外面站着在等自己,奴婢想想也觉得有这个可能,可等奴婢从成衣铺子出去,外面也没有宝玉姑娘的身影,奴婢这才急得不行,来来回回在那铺子的附近,又寻了两遍,两遍过后,奴婢还是寻不到人,更加着急。”
整个寻找的过程,是焦急的,而且是慌乱的。
“奴婢想着兴许宝玉姑娘是因为不习惯呆在外面,所以有可能独自回了府,最后一次,奴婢就从成衣铺子再一路寻了回来,到了端王府门口,奴婢就赶紧盘问看守府门的小厮,结果守门的小厮告诉奴婢,宝玉姑娘压根就没有回来,奴婢这才意识到,宝玉姑娘真的不见了,奴婢把她弄丢人了!”
世子殿下令人将这一切‘证词’,全都记录下来,至于他自己,面色越来越阴沉。
这个冒失的少年郎,也是整件事情里的关键人物。
他的出现,尤其是有意安排的,而是只是一个恰巧路过的。
但若是巧合多了,凑在一起,难免令人不开始怀疑,这根本就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计划。
“所以你最后见宝姨的时候,还是你在挑衣裙,也就是在成衣铺子里对不对?”
奴婢点头,关于这一点,她是记忆犹新的。
“当时奴婢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哪样的好,奴婢当时还征询过宝玉姑娘,宝玉姑娘觉得素净一点的颜色和花式比较适合奴婢,所以奴婢最后才决定要了身上的这一套的。”
世子殿下的另外一个猜测也再一次被证实,那家成衣铺子也是有问题的。
“你如果还有什么是想起来的,立即告诉我,我希望你不要对我有任何的隐瞒!至于你这次犯的错,等所有的事情查清楚了再定论。”
婢女也暂时被‘控制’了起来,单独关在一间空的屋子里,由专人看守。
很快,就有画师被请进了府来。
在婢女的‘描述’之下,画师的笔下,很快就有一个栩栩如生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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