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委以重任的云朵朵觉得,时下最重要的是将屋子里的小麦秸秆换一下。
“娘,这些小麦秸秆都踩脏了。”
刘婆子知道云朵朵意思:“二福,扯点小麦杆子来,将这里的麦杆子换去烧灶。”
“真是晦气!”刘婆子说着,转身去了里间。
屋子里的刘氏女眷帮着一起弄,刘娥在外面寒暄一句话的功夫,小麦秸秆就被重新换了一遍。
云朵朵昨晚才跟刘娥小试牛刀过了一招,她直觉刘娥是个沉得住气的聪明人。
她昨晚在三婶娘家中没有见到另一个嬷嬷。
说明另外一个嬷嬷,另有要事。
这边,刘娥进门之后眼角便红了,她率先跟云朵朵道歉:“弟妹,昨晚的事情让你见笑了,我上头四个全是儿子,隔了五年才有这么个孽障。”
“所以家里人都宠着她,惯得无法无天的,还请你千万不要跟个孩子计较。”
“我昨晚实在是疲累,脑子像是浆糊似得转不动,想要跟你说话来着,身子一点都不听使唤。”
“年纪到底大了,经受不住这种痛失亲人的事情,失礼之处,还请弟妹你千万见谅。”
刘娥说着,用绣着花的帕子擦了擦眼角。今天她素面朝天,脸上不见一丝斑点,依稀两条鱼尾纹,保养的极令人惊羡。
“小事一桩,哪里劳大姐亲自开口解释。”云朵朵轻轻揭过。
“刚才是怎么回事?”刘娥又问。
“大姨上门给跃哥儿说亲,娘嫌对方丑没愿意,就吵了起来,不是大事。”
这确实不是大事,农村妇人吵架是家常便饭。
因为你拔的草丢到了我家地这边,都能吵起来,何况是当媒说亲。
“家世相貌才学品性,两头没个差不多,说亲能说成仇。”刘娥缓缓道,“人贵在自知。”
云朵朵被点了。
怎么,怕她们开口让房笑霜做儿媳?
倒贴她都不要!
她笑笑:“是啊,人贵在自知,有些话不该开口,合该闭紧嘴巴,否则弄得亲戚不是亲戚的,脸上没光。”
她也点了回去。
“昨晚的三姐,今早的大姨,就是这样拎不清的人。”
“让大家伙儿见笑话了。”云朵朵面露嘲讽,“实在是太丢人了啊!”
刘娥认同的点点头:“确实不像话。”
“大姐吃了没,我去灶房看看有没有稀饭给你端点?”
“不了不了,我这两天实在没有半点胃口,最晚喝的稀饭都吐了。”刘娥表示自己悲伤过度不思饮食,“听说秀秀的孩子今天洗三。”
“打扰到大姐了?”
“那倒不是,只是来的匆忙没有带什么礼物,这有个吊坠是我带着玩的,便托弟妹给孩子添个吉祥物件。”
说着,她解下了脖子上的红绳子。
红绳子上系着两个银圈,刻纹都发黑了,可见带了很多年。
而且,一看就不是刘娥这种腕上带着玉镯的人的品味。
“又不是我们刘氏的子孙,大姐你客气了。”云朵朵推辞。
“你这个作姑姑的如此看中两个女娃,又是银项圈又是银碗银筷子的,我自然爱屋及乌。”
“难道你是嫌弃我这礼物太轻,看不上眼?”
周围人都被刘娥前一句话震惊了,以至于接下来云朵朵和刘娥说了什么都没听清。
云朵朵和刘娥打完了照面,一个面露悲戚的往里走去,一个面色如常的往灶房走去。
到了灶房云朵朵见大江媳妇正在烧火,便附耳对大江媳妇道:“大嫂子,你回去看着秀秀点,大姐将我给秀秀孩子买银饰的事情捅到了人前,我怕有人去打扰她们母子。”
大江媳妇震惊的看着云朵朵。
家里人都默契的将这件事三缄其口,怕招来麻烦。
“有人上门看就替秀秀推掉,推不掉也让秀秀将东西仔细收着,别被人顺走。”
“好,有事情我叫孩子过来喊你。”大江媳妇说着,起身将活计交给了云朵朵,便回家了。
棺屋这边,云朵朵给侄女家的女娃,买了贵重银饰的消息,一下就传开了。
灶房的大牛媳妇等人进进出出的自然也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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