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语气有些恼:“老四怎么不把壮壮一起带走!”
金氏妇人一拍大腿:“哎哟,你没看见,今天一早四江刚到我小婶儿家,就被他几个舅兄按倒了!”
她口中的小婶儿,便是四江岳母。
“要不是四江年轻力壮,还真不容易掀翻他几个舅兄。
后来我小婶儿见四江力气太大,上前就去拽四江,说四江要去追人,就从她尸体上踏过去!
还扯着嗓子指责四江,说瑶钱儿倒霉跟了四江这样爹不疼娘不爱的蠢货,兄弟四个只有他在镇上没有铺子!”
瑶钱儿,是壮壮娘的名字。
“还说瑶钱儿在刘氏吃苦受罪,隔房的嫂子也能给她脸色看,骂四江是窝囊废。
还让四江成全瑶钱儿。
四江好不容易摆脱了我小婶儿那一家子,转身就跑,哪顾得了这孩子。
可怜这孩子跟在后面哭着喊爹,四江是头也没回。
后来,我瞧着我小婶儿一家不管这孩子,怕这孩子出村以后跟不上四江,再摸不着家出事儿,就跟在他身后,将他送了过来…来…来!阿秋~阿秋~~!”
妇人冲着刘婆子和杜氏两人,很不礼貌的连打两个喷嚏。
末了,还抬起袖子擦了擦鼻涕。
刘婆子抬手拿过了旁边的蒲扇,扇了扇空气:“朵朵,取一挂五花肉来。”
“好。”云朵朵转身附在一边的二江媳妇耳边,“去看看二江他们兄弟三个,哪个有空,立刻去找源福追人,他们现在跑不远。”
“诶!”二江媳妇立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跑去找人。四弟妹这要是被追回来,还不得被打半死!
云朵朵去灶房割了一挂五花肉,用草绳子提着出来。
到了草棚这边,就听杜氏冷冷的问:“壮壮身上的衣裳,是被她娘给扒了?”
“这……”妇人似乎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有些不好意思再揭人短。
云朵朵快走两步,将手中的肉提到了妇人的眼前。
手掌宽,红白相间的五花肉,不低于四斤。
“哎呀,这是干嘛!”妇人蹭的从小麦秸秆上坐了起来,笑得见牙不见眼,两手不好意思的朝身上搓。
云朵朵拿过了妇人的手,笑着将挂肉的草绳放到了妇人的手中:“瞧您年纪比我长,我便喊您一声嫂子。
辛亏嫂子将壮壮给送了回来,否则金氏距离咱们好几里路,半路遇上了拍花子就糟糕了。
这一点小心意,还请嫂子一定收下。”
妇人三推四阻的,最后盛情难却的收下了肉,笑的合不拢嘴道:“都是一族的事情,我本不该来这边说嘴的。
但是,小婶子这一家做的太过分了!”
手中提着成人胳膊长的肉,金氏妇人便没有再坐在草棚里的小麦秸秆上。
她站着道:“那天,四江送瑶钱儿母子到小婶子家,他前脚刚走,小婶子后脚就让瑶钱儿将壮壮的衣裳脱下来换给了自家的孩子。”
杜氏深吸一口气,实在是气得慌,又觉得不可思议:“壮壮娘就亲手将壮壮的衣裳脱下来了?”
金氏妇人很理所当然的点头:“当然啦。你们家里卖了一只老母鸡,瑶钱儿都能将银子拿回去给我小婶子,这有什么稀奇?”
二江媳妇这会儿回来了,闻言就插话:“我们家的鸡都是给秀秀坐月子的,最后剩了四只还被刘狗蛋家偷了去,啥时候卖过!”
“有的啊,听小婶儿显摆过,大概四月初的时候。”
云朵朵恍然:“若真要计较,当初确实卖过一只鸡。”
卖给房笑霜了。
合着房笑霜当初说给了银子是真的给了银子,但是银子被四江媳妇拿去给了自家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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