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府里不受宠，也算是见惯了这个丞相府里的那些冷漠人心。杜姨娘经历的那些，她颜无双经历的绝不会少，甚至更甚。
“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在母亲进门后，在她身边假装讨好她。我想着，我要是不再亲近姨娘了，那母亲肯定会放松警惕的，不会再注意姨娘了。后来我发现，只要我疏远姨娘，讨母亲欢欣，姨娘也能过的自在一些。所以，我这些年，才会一直在母亲身边，甚至，对我姨娘那副样子。你也一定很厌恶我吧？”
赫连羽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以前也和颜无双十分不对付，谁能想到，现在却能够坐在一起喝着茶一起说起以前的事情。
“不过都是形
式所迫，哪分什么对错。”
颜无双掩下心里的惊讶，倒是没有说厌恶赫连羽的话。人在危机时刻做出的选择，从来都是遵循趋利避害的法则罢了。
“这么多年。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为了姨娘的安危。如果母亲打定注意要陷害姨娘的话，我也是无能为力的。等到那个时候，姨娘一定会死得很惨，我不能，也不敢让这种事情发生。”
赫连羽双手捧着茶杯，说完这一大段话，她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早就冰冷的不成样子。即使不是三九寒天，可她依然觉得冷。这诺大的丞相府，从来就没有春天到来过。
颜无双皱了皱眉，她从来没有想过，曾经那个野蛮毫不讲道理的女孩子，居然一直藏着一个秘密那么多年。
看现在赫连羽面色苍白，冷清至极的模样，那还看的出来一点儿曾经不管不顾的鲜活样子。
“你到底是知道了丞相夫人什么秘密？怎么害怕成这个样子。”
颜无双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她一直都知道丞相夫人肯定不像表面的那个和蔼样子，可是到底是什么秘密，能够让曾经还是鲜衣怒马的赫连羽一下子抛弃生母，忍着不可一世的性子变得步步为营，举步维艰。
“这件事情，我是不会说的。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我从来恨的，就只有母亲一个人。”
赫连羽咬了咬唇，她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就好了。如今，她只指望颜无双能够救她姨娘，其他的，她是不会告诉颜无双的。这池潭水，她已经深陷了进去，她不能再让颜无双也陷进去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之前说老夫人之死，肯定是母亲做的。这件事我之所以这么肯定，也是因为老夫人也知道母亲的秘密！”
赫连羽突然放下手中的茶盏，定
定的看着颜无双，“母亲进门以后，老夫人在府里一直都是冷眼相对母亲的。虽然府里的人都说是因为老夫人不喜欢新媳妇，可是，实际老夫人之所以这样，真正的原因就是因为知道母亲的那个秘密。如今母亲终于想尽办法除掉了老夫人，那……”
最后一句话，赫连羽没有说出口。
可是她脸上那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嘴唇，已经无声的告诉了颜无双，丞相夫人杀了老夫人，那下一个要除掉的，很大可能就是知道秘密的赫连羽了。
赫连羽呆呆的坐在矮凳上，桌上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茶已经不能够温暖她了。她现在只觉得周遭都冷得刺骨。
赫连羽瞪着一双无神的大眼，愣愣的看着前方。突然看到闯入眼神里的那双手，根根指节分明，是颜无双。
赫连羽想开口告诉颜无双，想告诉她，她想让她保护自己。可是，她又想到了以前她还在夫人面前装乖任性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对颜无双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现在再让她向颜无双开口，她实在是说不出来。
“呵，我现在，怕是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了吧。”
赫连羽有些自嘲的开了口。
“谁说的。”
颜无双伸手将赫连羽的手紧紧握上，刚一接触到赫连羽的手，就感觉到出来的触感冰冷无比。颜无双心里皱了皱眉，面上倒是不显。
“你现在可没有到穷途末路。你别忘了，你还有杜姨娘等着你去救。而且，你也不用害怕，以后，我会保护你。”
这话一出，赫连羽眼里尽是不敢置信，她缩了缩手，有些想将被颜无双握着的手收回去，可惜颜无双力气比她大，倒是依旧被紧紧握着。
“我说了，以后，我会保护你。你不用再觉得害怕了。”颜无双又再次强调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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