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怎么也没想到红玉要和萧思成解除婚约,再过些日子他们便要成亲了,她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毁婚呢?
宛若稍微平复了一下心绪,然后以极其温柔耐心的口气问;“玉儿;你和母后说实话,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毁婚是你还没有做好我人妻的准备还是心有他爱了?”
红玉丝毫不加迟疑的回答;“回母后,玉儿心中有他爱,玉儿想要和那个人一生一世,若再耽搁的话我和思成就得成亲了,那玉儿和那个人就再也没法小舟江湖,浪迹天涯了。母后应该不希望玉儿和您一样为没有和真正爱慕的人携手一生而遗憾吧。”
红玉的话彻底戳中了宛若心底最最隐秘和柔软的地方。她和钟离文俊相逢未嫁时,相爱难相守是最柔软难言的隐痛。
沉吟了许久宛若才要自己把思绪拉回到红玉身上;“玉儿;你心仪之人是哪家公子还是?”作为母亲宛若没法在一切都不了解的情况下就允许红玉按照自己的性子来,平心而论,她是很中意红玉和萧思成的这幢婚事的。
“他叫独孤南风,不是谁家公子,而是一个潇潇洒洒的江湖白衣。不过母后放心南风并非来历不明,他是上官叔父的爱徒,还会诊蛊,父皇和他有过几面之缘,很是欣赏他,还赐他一把清风剑。”提及自己的心上人红玉便面颊绯红,眉飞色舞,既娇羞又兴奋。作为过来人宛若看的出红玉对那个叫独孤南风的男子是真的动情了。
母女俩在这里说的热闹,然而却没有想到门外有人偷听。这偷听母女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慕容伊川。
慕容伊川并非有意要偷听她们说话,然而当在门外隐约听到红玉说要解除婚约时他便警觉起来。
实在听不下去了慕容伊川直接推门闯入。
“父皇——”
慕容伊川的脸色已经要红玉和宛若明白了一切,俩人刚刚说的他已然都知晓了。
向来对红玉和颜悦色,慈爱有加的慕容伊川此刻却是面沉似水,双目如刀。
落座以后慕容伊川便直接质问红玉;“你刚才说的可是真话,为了一个江湖白衣要和萧思成退婚?”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袭人的寒气,这是红玉回宫以来慕容伊川头一次这般对她。
宛若知道慕容伊川对这门婚事非常看重,他是绝对不会许红玉退婚的,心下不自已的为红玉捏了一把冷汗。
面对父皇的质问红玉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启禀父皇;儿臣与独孤南风一见如故,再见依旧。我未嫁他未娶,我们俩两情相悦,求父皇成全。”说罢红玉就朝上行了一个大礼,细碎青丝遮住的额头轻轻的碰在地面上,虽然有些疼,可红玉却依旧从容。
没等慕容伊川开口宛若忙把话接过;“既是玉儿和那独孤少侠两两相知莫不如成全了他们,在不成就把她和思成的婚期推迟几个月,再给他们彼此一些时间,若到那时玉儿和独孤少侠依旧两情相悦,那——”宛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慕容伊川厉声打断;“荒唐!红玉不懂事难道你这个做母后的也跟着她一起犯糊涂不成?从古至今这儿女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平常百姓家尚且如此何况我皇家。”这一次慕容伊川是真的气急了,故而才对宛若也耍起了帝王的威严。
虽然父皇已经龙颜大怒了,可红玉却不肯就此罢休,她慢慢把头抬起,然后迎上慕容伊川那威而不可触的脸。
“父皇口口声声说疼爱玉儿,可是你却眼睁睁看玉儿要和心仪的良人各自天涯,父皇这分明是棒打鸳鸯。玉儿知道父皇把我和萧思成的婚事看的很要紧,因为当初
萧思成的祖父曾为父皇的帝业立下了汗马功劳,父皇才把玉儿许给萧思成。父皇若非要嫁一个公主给荣国府,那也容易,从宗室里面寻一个和玉儿年貌相当的封为公主嫁过去就是如此父皇也不算是食言与已故的荣国公。”红玉把这些话说完她自己痛快了,然而也彻底把她的父皇给激怒了。她不只是顶撞自己父亲,更是在顶撞一个皇帝的权威。在所有的姊妹兄弟里她是第一个敢这样顶撞父皇的。
慕容伊川把手里的茶杯往地上一摔,里面的茶水洒了一地,还有一些溅在了红玉的身上;“岂有此理,红玉;平日里朕太纵容你了,才会要你如此的不知天高地厚。从现在起你去凤来阁面壁思过,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踏出凤来阁半步。”
宛若见慕容伊川要禁足红玉急忙出来劝阻;“夫君息怒,皇上息怒,念在玉儿年少不懂事你就扰她这一回吧。”
说着宛若便跪下来求慕容伊川,希望他可以打消禁足红玉的念头,然而慕容伊川却丝毫不为之所动;“今日若朕饶恕她,他日还不知道这丫头会如何不知天高地厚。”
“父皇即使囚禁了玉儿的人,也囚不住玉儿的心。”红玉见父皇铁了心要把她禁足了,她便利落的起身,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去。
慕容伊川把跪在地上的宛若轻轻扶起,脸上的余怒依然未消;“是咱们把这个丫头给惯坏了,本来是念在她刚回宫的份儿上纵容她一些,不必被各种规矩约束,没曾想却害了她。”
宛若已然许久没有看到慕容伊川如此大动肝火了,她急忙劝慰;“夫君何苦如此动怒,玉儿终究还小嘛,再说她没有养在咱们身边,一直活的自由自在,故而没有被规矩束缚,敢于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在我看来这是她
的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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