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伸手,接过药碗的南玄策,动作微滞了下,然后抬眸,看着张潇,冷道:“这里哪里有你家王爷?”
“呃……”
张春听到南玄策的话,喉咙一鲠,只得干咳了一声,说道:“姑……姑娘!”
“本王这个当事人,如今都不在意了,你又有什么好别扭的?”
南玄策接过药碗,抬眸横了张潇一眼,而后微一仰头,一鼓作气,将碗里的汤药一饮而尽。
紧锁着眉宇,任由苦涩的药味,在唇齿之间弥漫,他轻皱了下眉宇,随手将药碗又丢给了张潇:“做大事者,需得不拘小节,能屈能伸!如今你我身在大魏,周围危机重重,走到哪里都要加倍小心!
这称呼自然也是要格外注意的!”
“是!”
张潇听南玄策一席话,脸色紧绷起来,声音沉沉的应道:“属下谨记……主子教诲!”虽然眼前的南玄策,男扮女装,比女人都要美,但是姑娘这两个字,他实在不能顺利喊出口。
既是如此,便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换成主子了!
听到张潇的回应,南玄策还算满意的轻点了点头,然后有些疲惫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见状,张潇连忙出声说道:“天色已经不早了,主子您……早些歇息吧!”
闻言,南玄策轻摇了摇头。
捏着自己眉心的手,缓缓落下,随意搭在自己的腿上,想要动一动自己的腿,却刚一用力,便觉得一针钻心之痛从腿上传来!
剧痛之下,他紧皱着眉宇,忍不住轻嘶了一声!
“姑娘?!”
张潇眼看着南玄策在动了一下腿后,疼的变了脸色,忙不迭的出声阻止道:“大夫说了,您的腿需得仔细将养,现在还不能动!”
听到张潇的话,南玄策不由自护的,想起了早前张潇找来的大夫,曾跟他说过的话!
那大夫说,他这腿便是养好了,也会不良于行,落下残疾!
想他堂堂夏王,天之骄子,一生自负,最后却成了一个跛子,一个废人,他便不由心下恼火,发泄似的,狠狠一拳,捶打在自己的腿上!
在这一拳落下之后,张潇的惊呼声,瞬间在他耳边响起:“主子——”
而他自己,则疼的狠狠哆嗦了下,然后惨白着脸色,仰靠在座椅之上!
“主子!”
张潇眼看着南玄策的脸色,惨白的不成样子,紧绷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意:“您别这样!这天底下的神医有的是,肯定有人能治好您的腿!这两日外面形势紧张,再过些时日……属下去给您将给周祈宸治病的那个王神医劫来……”
南玄策方才,确实
有些自暴自弃了。
但是他是个善于控制自己情绪的人!
只转念之间,便已然恢复了平静!
置于腿上的手,蓦地一下便紧握成拳,他边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尽量缓解自己腿上的疼痛,边铁青着脸色,对张潇摆了摆手,说道:“王神医的事情,以后再说!眼下,你且去准备马车!”
闻言,张潇脸色一变,旋即紧皱了眉宇:“眼下这时候,主子您这是要去哪儿?”
语落,他猜想南玄策这个时候,该是要去见什么人,连忙说道:“主子若是想要见什么人,属下去将人请来就是!”
南玄策缓缓的舒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轻道:“那个人,你请不动,只能我亲自去!”
语落,不等张潇再出声,他已然紧皱着眉宇,不容置喙的,再次出声说道:“今日你我出门之后,便不会再回这里,如今安王世子,已然给安王去了书信,可将他暂时留在这里,传我的命令下去,自今日起,盯紧了周祈瀚,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他离开倚兰苑半步!”
“是!”
张潇知南玄策既是主意已定,便定然有他的考量,也不会再改变,只得用力点了点头,然后旋步转身,快步离开了堂厅之中。
不久,待他将南玄策的命令下达之后,又准备好了马车之后,去而复返,然后屈膝背着南玄策出了堂厅,一路向外,直到最后,登上了停在倚兰苑后院门前的那辆马车。
深秋之时,夜色正深。
深夜的秋风,透着凛冽。
南玄策所乘坐的马车,驶离倚兰苑后,一路前行,在穿过几条大道之后,终至一座十分气派的府邸前停了下来。
须臾,张潇自马车上跃身而下!
微微抬眸,望着那府邸门前,于暗夜中,散发着幽光的言府二字,他疾行几步,叩响了紧闭的府门:“烦请开门!我们是言家老宅过来投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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