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卿扶着额头,头都肿大了,站在门口停了下来。最后有一方小人胜利了,支配着卫卿开口道:“我房里还留有明早用的洗漱水,殷都督需要吗?”
说着她便抬脚走了出去,又道:“需要的话,自己来拿。”
卫卿房里的洗漱用水是用木桶装着的,她只舀了一半出来,剩下的都是干净的清水。
殷璄随后跟着她进隔壁她的房间,只是刚到门口,卫卿一回身就抵着他的胸膛,把他阻在了门口。
殷璄也没再往前一步。
两人皆沉默。
卫卿垂着眉眼没看他,兀自进了屋,低低道:“我进去拿给你。”
随后卫卿将半桶水拎了出来,交给了殷璄,然后不紧不慢地关上了房门。
大抵真是转换了季节、天气渐热的缘故,卫卿熄了灯躺在床上的时候,寂静地看着床顶。她闭眼深呼吸,心底的那股温燥却久久散不去。
卫卿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外面已夜深人静,廊下灯火阑珊。
等卫卿意识朦朦胧胧的时候才隐约想了起来,明日静懿不是要出宫么,静懿让她跟殷璄说一声,早朝过后顺便把静懿带出宫来。
好像她忘了说了。
卫卿醒了醒,然后又睡了去。
这个时候殷璄应该已经睡了,想说也没处说,还是等明天一早再说吧。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卫卿睡着了也潜意识里记着这回事,便半睡半醒地留意着隔壁房间里的动静。
当听见隐隐的开门声时,卫卿就倏而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她便第一时间下床趿鞋,快速地朝门边走去。
天光微亮,天空像被染上一层冷青的颜料,十分纯净。天边破开的光亮之中,融进了一抹朝霞的暖红色。
彼时殷璄正勘勘从她的房门前经过,忽然从门扉里伸出一只手,约摸想拉住他的袖角,结果他惯常束袖,就拉住了他的手。那触感很是温滑。
殷璄蓦地滞了滞脚下,回身看来。
卫卿正站在门边,神色惺忪,身上衣裙浅浅不整,乌发散落肩头,俨然一副刚从床上爬起来、还来不及整理仪容的模样。
她肤白唇红,眯着睡眼,即使仪容有些凌乱,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慵懒韵味。
卫卿问:“你要去早朝了?”
殷璄应了她:“嗯。”
若是不问她的意图,大约她的行为会让人误以为,是舍不得他这么早走。
卫卿道
:“今日静懿想出宫来观我义兄的成婚礼。”
“你要我带她出来?”
卫卿道:“哪会是我要殷都督带她出来,是静懿托我给殷都督传个话,她会征得皇上和明妃的同意,也请殷都督下了早朝以后等她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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